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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在谈什么?”

“真的有什么事情不对头?她真的遭受了什么事情才去那样做?我也糊涂了。我想让你明白,我从不相信那是真的,我也不想相信。可是,我当然也会猜想。任何人都会。”

“还有?还有呢?和我偷情——和我保持短暂的关系,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发现你对人和蔼、有同情心。你尽量做好每一件事,是个聪明正直的人。你和她炸掉那幢楼之前我所想像的一样。塞莫尔,请相信我,我只是想让她安全。我接纳她,给她洗澡,把她弄干净,给她地方睡觉。我真的不知道——”

“她把那房子炸飞了,谢拉!有人被杀!该死的电视全在播放!”

“可是我不知道,直到打开电视。”

“那么,晚上六点钟你也知道了。她在那里待了三天。你却不和我联系。”

“和你联系有什么用?”

“我是她父亲。”

“你是她父亲,可她炸飞了一幢楼。把她带回你这里有什么好处?”

“你还不明白我说的话?她是我女儿!”

“她是个非常坚强的姑娘。”

“坚强得可以在这世界上照顾自己?不!”

“把她交到你手里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她不会静下心来吃她的饭、做她的事。你不可能炸掉房子后又去——”

“你的责任就是告诉我她到了你家。”

“我认为那样只会让他们更容易发现她。她经历了这些事,比以前坚强多了,我认为她可以自己处理。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塞莫尔。”

“她是个疯女孩。”

“她陷入麻烦了。”

“啊,我的天!父亲就不能对陷入麻烦的女儿起点作用?”

“我相信你起了很大的作用。那就是我为什么不能……我只是认为家里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事情发生在百货商店。”

“可是你应该见过她——她长得那么胖。”

“我应该看见过她?你以为她一直在哪里?你的责任是和她的父母联系!不应该让这孩子漫无目的地乱跑!她从来就没有像那样需要我,从来就没有像那样需要父亲。你却告诉我她从来就没有像那样不需要我。你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希望你清楚这一点。一个可怕,可怕的错误。”

“那时候你能为她做什么?那时候谁能为她做什么?”

“我应该知道。我有权知道。她是个未成年人,是我的女儿,你有义务通知我。”

“我的首要义务是对她,她是我的顾客。”

“她已经不是你的顾客了。”

“她曾经是我的顾客,一位特殊的顾客。她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我的首要义务是对她。我怎么能伤害她的信心?她本来就受过伤害。”

“我一点也不相信你说的这些。”

“这是原则。”

“原则是什么?”

“就是不能背弃顾客对你的信任。”

“还有另一条原则,白痴——反对杀人的原则!她是一名在逃犯!”

“别这样谈她。当然她跑掉了。她还能怎么办?我想她也许会去自首。但是她会自己安排,以她自己的方式。”

“那我呢?她母亲呢?”

“是啊,见到你我很难受。”

“你见到我长达四个月,天天难受?”

“每次我都在想,如果让你知道,也许完全不同了。但是我不清楚到底会有什么区别。不会有什么变化,你已经完全崩溃了。”

“你这毫无人性的母狗。”

“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她要我别说,她要我相信她。”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这样目光短浅。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这样轻信一个女孩子的话,很明显,她疯了。”

“我知道很难去面对。整个事件都让人难以理解。可是,尽量将这事怪罪于我,以为我本来可以做点什么,那情况就会不一样——这也不可能使她的生活有所改变,也不可能使你的生活有所改变。她在逃。不可能让她回来到那里。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女孩,有什么不对头。我觉得带她回来毫无意义。她变得那么胖了。”

“别说那些!那有什么意义!”

“我只是在想,她那么胖,那么气愤,肯定是家里出了非常糟糕的事情。”

“那不是我的错。”

“我没有那样想。我们都有家。那里常常是一切事情变糟的地方。”

“所以你就自作聪明地让这个杀了人的十六岁的孩子逃进黑夜之中,孤立无援,没人保护。你明白只有上帝才知道她将会遇到什么。”

“你谈起她来好像她是个毫无防御能力的女孩。”

“她是个毫无防御能力的女孩。她一直是个毫无防御能力的女孩。”

“只要她炸掉那房子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塞莫尔。我完全可以背弃她的信任,但那又有什么用?”

“我会和女儿在一起!我可以保护她不让那些事情在她身上发生!你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没有见过我今天看到她的样子。她完全疯了。我今天见到她,谢拉。她一点也不胖——她是一根棍子,一根披着破布的棍子。她住在纽瓦克的一个房间里,那是想像得到的最糟糕的环境。我无法对你描述她是怎么生活的。如果你告诉我,就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