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4页)

有人哈哈大笑,快活地做了回答。贝茨小姐说了很多;埃尔顿太太听说伍德豪斯小姐主持一切,激动起来;奈特利先生的回答最明确。

“伍德豪斯小姐是不是肯定想听听我们大家在想什么?”

“啊!不,不,”爱玛尽可能显得毫不在乎地大笑着大声说道,“决不。现在我绝对受不了这种罪。让我听听任何别的,可不要听你们大家在想什么。我不想说我不想知道你们所有人的想法。也许有一两位,”她瞟了威斯顿先生和哈丽埃特一眼,“我并不怕听他们的想法。”

“这种事情,”埃尔顿太太强调地大声说,“我就不会认为我有权过问。虽然,也许,作为这次游览的保护人[2]——我从没加入过任何圈子——游览——年轻小姐——已婚妇女——”

她这番嘟嘟哝哝的话主要是对她丈夫说的;他也喃喃地回答。

“说得很对,我亲爱的,很对。正是这样,的确——没听到过——可是有些小姐什么话都说。最好把它当作笑话,别去理会。人人都知道你应受的尊敬。”

“这不行,”弗兰克对爱玛窃窃私语。“他们大部分都给得罪了。我要更巧妙地向他们进攻。女士们,先生们,我奉伍德豪斯小姐之命说,她取消要知道你们大家确切想法的权利,只是一般地要求你们每人说一段很有趣的话。你们一共七个,我不在内(她高兴地说我已经说得很有趣了),她只要求你们每人,或者说一段绝妙的话,散文也好,诗歌也好,自己想出来的也好,转述别人的也好;或者说两段还算巧妙的话;或者说三段确实很笨拙的;她保证,听了以后,她都会痛痛快快地大笑一番。”

“啊!很好,”贝茨小姐嚷了起来,“那我可就不必感到不安了。‘三段确实是很笨拙的。’我看这么办就行了,你知道。我一开口就会说三段笨拙的话,是不是?”她兴致勃勃地环顾四周,相信人人都会同意。“你们不都认为我会这么说吗?”

爱玛忍不住说话了。

“啊!太太,不过,可能有个困难。请原谅,数目上得有个限制——一次只能讲三段。”

贝茨小姐被她装出来的客气神态蒙住了,没有一下子就领会她的意思;可是,一旦领会了,她虽然不能发火,脸却微微一红,可以看出这使她感到痛苦。

“啊!好吧——真的。对,我领会她的意思了,”她转过头去对奈特利先生说,“我就闭口不谈。我准是使自己十分让人讨厌,不然,她不可能对一个老朋友说这样的话。”

“我喜欢你的计划,”威斯顿先生大声说道。“同意,同意。我将尽力而为。我现在出一个谜。一个谜怎么样?”

“我怕谜低级,爸爸,太低级,”他儿子回答,“不过,我们会宽容的,特别是对任何一个带头说的人。”

“不,不,”爱玛说,“不算低级。威斯顿先生说一个谜,他和他的邻座就都可以过去了。来吧,先生,请说给我们听听。”

“我自己也不大相信它是绝妙的,”威斯顿先生说。“太实了;不过,是这样一个谜——哪两个字母表示完美?”

“哪两个字母表示完美?我肯定我不知道。”

“啊!你永远也猜不着。你,”他对爱玛说,“我肯定,永远也猜不着。我告诉你吧。M和A[3]。爱玛。你明白了吗?”

她一明白就感到满意。这种机智没什么了不起,可是爱玛却发现其中有很多好笑和有趣的东西;弗兰克和哈丽埃特也这样想。别人似乎并无同感;有人看上去好像迷惑不解,奈特利先生一本正经地说:

“这说明了所需要的是这种巧妙话,威斯顿先生自己干得很好,他一定已经把别人都打败了。完美不该这么早就说出来。”

“啊!至于我自己,我声明你们一定得让我免了,”埃尔顿太太说,“我真的不能尝试——我根本就不喜欢这种东西。有一次,人家送我一首谜底是我名字的离合诗[4],我就一点也不喜欢。我知道是谁给我的。一个讨厌的傻瓜!你知道我指谁——”她对丈夫点点头。“这种东西,在圣诞节坐在炉边玩玩还很不错;可是,在夏天郊游的时候,我觉得就不合适了。伍德豪斯小姐一定得把我免了。我可不是那种不管谁吩咐就说出聪明话来的人。我并不装得聪明。我非常活跃,我有我的方式来表现它,可是真的一定得让我自己来决定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沉默。邱吉尔先生,请放过我们吧。放过埃尔顿先生,奈特利,简和我。我们没有什么巧妙话可说——我们都没有。”

“对,对,请放过我,”她丈夫带着一种讥嘲口吻补充说,“我没有什么可以让伍德豪斯小姐或其他年轻小姐觉得有趣的话可说。一个已经结了婚的老头儿——一无用处。我们要走吗,奥古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