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民主时期的文学特征[1](第3/6页)

当然,偶尔也会一些作家另辟蹊径,而如果他们才华横溢的话,那不管其作品好坏,他们都会赢得一批读者。但是,这种例外情况毕竟少见,而且从作品的总体来看,这些作家往往会脱离了常规,但是在细节方面他们最终还要依循常规。[13]

以上两种情况是相对极端的。但是,没有哪个民族能够立即由第一个极端转移到第二个极端中去,只能通过无数的阶段渐渐地过渡。在引导一个崇尚文艺的民族从一个极端转向另一个极端的过程中,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民族肯定会经历一段过渡期,以便让民主国家的文学天才和贵族制国家的文学天才能够相遇相知,最后一致表示愿意去共同给人的精神带来影响。

虽然这段时间只是过渡性的,但还是会大放异采[14]:作品丰产并且不会有滥竽充数的情况发生,活动积极并且井然有序的。18世纪的法国文学就是这样。[15]

在这里,我并不是说一个民族的社会情况和政治制度永远地决定了它的文学。我知道,除了以上这两个决定因素之外,还有其他一些使文学作品产生某种特点的原因。但我认为,社会情况和政治制度是关键因素。

一个国家的社会和政治情况,和它的作家们的天才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只有在完全了解前者的情况下,才可能完全理解后者。

注释


[1]1. 严格来说美国人是没有文学的。它们的文学作品都是来自英国,或者说他们是根据英国人的喜好来写的。

2. 这是由于一些特殊和暂时的因素,因此必然不会妨碍我们对民主国家中的文学本性进行探查。

3. 若所有的阶级都是非常明显的,人也是在各自的位置无法改变的,文学生活就像政治存在一样存在于上层阶级。在这些固定的规则里,传统的文学习惯、艺术性和精致性,完成的细节,对风格、形式的喜好……都是固定的。

4. 当各个阶级开始融合,有了出身、教育各不相同的有才能的人和作家,它们就会时常发生改变,为思想的享乐留出的时间就很少。如此缺少固定的规则,文学就会不拘泥于风格,迅速,高产,自由。

5. 在一个时期内,民主制度和贵族制度的文学天才是有着交集的,一段短而辉煌的时期,那就是18世纪的法国文学时期。(YTC,CVf,第14—15页)

[2]在草稿中,《民主对文学的影响》这个标题之下,这一章是这样开头的:“我现在谈到的是美国,而美国可以说是没有文学的,但是这个话题吸引了我,抓住了我的思想。我不得不停下来。走进……”(草稿,卷1)

在草稿中,这一章的还有一个标题:《关于平等对文学产生的影响的一般观念》。托克维尔最初的计划或许是包含这个独立的章节的,而这个章节变得过长,后来就被分开了。这一章的草稿和下一章的草稿,直到第18章,是装在几个文件套中的;目录并不总是和标题一致。

托克维尔关于文学的见解导致了各种各样的评论:凯瑟琳·哈里森在《南大西洋季刊》第25期,1926年第四版第350—356页中提到的《美国文学的法国预言》;唐纳德·D. 库明斯在《比较文学研究》第二部分,1974年第四版第306—319页中提到的《民主的诗作:托克维尔的贵族观点》等。

[3]“对于这些统计学的细节,见博蒙的作品。”(草稿,卷1)

参看《玛丽》,I,第238—258页。博蒙总是比托克维尔更对文学感兴趣。在他们1835年在英国的旅程中,博蒙询问了J. S. 米尔关于文学和民主之间的关系。

与约翰·米尔的谈话,1835年6月18日,伦敦。

提问:

直到现在我都将民主看作是被大多数人的良好物质条件所认同的东西,并且从这个观点出发,我也是它的拥护者之一。但是有一个阴影一直存在于我的心中;一种麻烦一直困扰着我。我不知道民主的倾向是否是反智力的;它为人民大众带来了物质上的良好条件;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它通过摧毁腐朽的巨大财富,或者终结让人们低人一等的极度穷困,甚至成为了那些被它赋予了中等条件的人的道德来源。这有着它的好处;但是从何种程度上来说它才能不与文学的品位、科学的发展进步、思索的研究和智力的沉思相对立呢?为了让一个人投身于对文学的热爱和思想的享乐之中,闲暇是必须的,如果不是富人的话又有谁有闲暇时间呢?为了生活而工作的人,是否能找到思考的闲暇呢?他又没有时间和喜好还有能力来达到这一点?难道说现在我们不应该同时对在大多数人中广为传播的普通指导和即将被遗弃的高级指导感到担忧,担忧文学的品位即将遗落,只有实用性的书才会被人们阅读吗?没有人会对理论和推理感兴趣了吗?难道人们只会考虑应用而不再考虑发明创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