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爱于无生命者(第3/3页)

“如果《沉思录》是古代,那我们就是废墟。即便这仅仅是因为,我们相信伦理学拥有未来。至少,伦理学是一种当下的准则,在这方面它或许是唯一的,因为它能将每一个昨天和每一个明天都变成现在。它就像一支箭,在它飞翔的每一个瞬间都是静止不动的。”

“因为他是一块海绵,而且是一块患忧郁症的海绵。对他来说,理解世界的最好方式(如果不是唯一方式的话),就是列出世界的内容。”

这既是在谈论那些古罗马的作者,也是布罗茨基在谈论他本人。面对奥勒留和贺拉斯的时候,他几乎就是在列出他所认识到的古典世界的全部内容,以期获得和他们对话的资格,这也是向无生命者求爱的唯一方式。它注定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这是教人感伤的。但或许也正因为如此绝望,美学才能重新转化成伦理学;那种企图说服和教诲他人的诱惑,才能重新转化成对于自身无知的不懈探索;而过去的丰富和未来的不确定,也正是在这样感伤的沉思中,转化成此时此地的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