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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电影里的故事,但是按照电影剧情,现在他经历的一切才刚刚开始,偶尔变身为狼只是狼人的第一个阶段。在《狼人生死恋》的末尾,杰克・尼科尔森变成了一头棕色的四足森林动物;而在《变种女狼》的最后,不幸的女狼人成了丑陋如猪的怪兽。

不过他立刻想起了门多西诺。地狱在上,它拨了一个电话。它打了911,替受害者求救。它多大年纪?在那里游荡了多久?它到底待在那片红杉林里干吗?

塞莱斯特说过一些事,对吧?门多西诺县一直有狼出没。当地人都觉得这是鬼话。他无数次在电视上看到,他们信誓旦旦地表示门多西诺的森林里绝对没有狼的踪迹。

好吧,别指望电影了。拍电影的家伙能知道些什么?不过电影也不完全一无是处,有那么一点点值得记取:一些电影把变身为狼的能力描述成“礼物”,他喜欢这个表达。礼物。很适合他现在的情况。

不过在大部分电影里,这份礼物没什么目的性。事实上,狼人为何会袭击受害者,电影总是含糊其词。他们总是漫无目的地把随机的受害人撕成碎片,甚至不是为了喝血或者吃肉。他们的行为完全不像狼,而像是……得了狂犬病一样。没错,《咆哮》里有一些有趣的剧情,不过除此以外,当电影里的狼人有什么好处?你朝着月亮号叫,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情,最后被人一枪崩了。

啊,别管什么银子弹了。要是这个设定真有什么科学依据,他就不会变成狼人鲁本了。

狼人鲁本。所有绰号里,他最喜欢这个。而且这个名字得到了苏珊・拉森的认可。希望比莉不要改掉他精心构思的大标题。

希望以狼人自居,这样的期待真有那么大逆不道吗?他再次试图唤起自己对那个强奸犯的同情心,哪怕一点儿也好。但是他做不到。

大约八点的时候,鲁本放下了手头事。他关掉莫扎特,想试试能不能无视外界的声音。

做到这一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塞莱斯特已经走了,事实上,她是和莫特・凯勒一起去了咖啡厅——莫特一直挺喜欢她的。菲尔和格蕾丝正在谈论他们的去向,不过谈话被打断了。格蕾丝接了个电话,巴黎有一位专科医生对狼人袭击的新闻很感兴趣,不过她没多少时间跟这位医生讨论。这些声音很容易屏蔽掉。

鲁本调出昨晚的自拍照片,他把这些图片放在一个加密文件夹里,设置了密码保护。凝视照片令他感到恐惧,却忍不住要看。

鲁本希望那一切再次发生。

他必须直面这个想法。他渴望异变再次降临,他这一生中从未如此渴望过任何一件事,无论是初夜还是8岁那年的圣诞节清晨,都无法与此刻相提并论。他正在等待它的到来。

与此同时,鲁本提醒自己,昨晚的异变发生在午夜后,于是他继续查阅变狼和神话的相关资料。事实上,他迷恋各种文化里关于狼的传说,丝毫不亚于对狼人故事的热爱。中世纪传说里的“绿狼盟约”令他着迷,村庄里的人们围着篝火纵情歌舞,时而象征性地把“狼”投入火焰。

当他准备结束查找时,他想起了那本书,《狼人与其他传说》,19世纪两位法国作家的作品。何不试试呢?这本书很容易找到。在亚马逊网站上,他订了一本重印版,然后决定在网上找找这本书的标题故事。

没问题,在一个网站上,他找到了免费的下载。其实他不打算细读,只是抱着渺茫的希望,也许小说里会有真相。

18XX年,大约快到圣诞节的时候,在弗里堡的锡格尼特,我躺在床上,快要睡着了。这时候,我的老朋友伊德翁・斯波瓦突然闯了进来,他喊道——

“弗里茨,我有个好消息;我要带你去尼德克……”

尼德克!

接下来,小说里写道,“你知道的,尼德克是这个国家最宏伟的城堡,我们的祖先亲手建立的丰碑。”

鲁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玛钦特的姓出现在一本“狼人小说”里。

他转头去谷歌上查询“尼德克”。没错,真有这么个地方。尼德克城堡是一座著名的遗迹,位于法国的奥贝拉斯拉克和旺让布尔昂让塔之间。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姓出现在一本一百多年前的关于狼人的短篇小说里,而且这个故事在1876年被译成英文,时间正好是在尼德克家族来到门多西诺县、在海边建起宏伟大宅之前。如果西蒙・奥利弗的资料准确无误,这个“凭空出现”的家族以尼德克为名。

他惊呆了。这一定是个巧合,这个巧合显然从未被人发现,而且或许将被永远湮没。

短短的开篇里还有别的信息,鲁本回头重新读了一遍。斯波瓦。他见过这个姓,一定见过,而且是在与玛钦特和尼德克角有关的某个地方。是在哪里呢?他想不起来了。斯波瓦。他几乎能看到这个名字被写下来的样子,可是到底是在哪里?然后,灵光一闪。费利克斯・尼德克的良师密友,马尔贡,费利克斯叫他无神者马尔贡,他的姓氏正是斯波瓦。挂在壁炉上的那张巨幅照片,相框的衬边上是不是写着这个名字?噢,他为什么没有拿笔记下来那些名字?不过鲁本相当肯定。他记得玛钦特说过这个名字,马尔贡・斯波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