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文明与中国文化 凤凰卫视《世纪大讲堂》讲稿(第3/4页)

从冒顿文书中,汉王室首次知道了西域尚有如此广阔的地面和众多的小国,于是派一个叫张骞的陕西汉中人去探个究竟。这就是中国历史上的张骞凿空西域,或者说丝绸之路的开始。

昭君出塞与南北匈奴的分裂

公元前45年左右的时候,匈奴人分裂为两个大的部落。一个部落以今天的包头(当时叫九原郡)为中心,史称南匈奴,匈奴王是呼韩邪。另一个部落当在今天外蒙古的鄂尔浑河流域一带,史称北匈奴或西匈奴,匈奴王是郅支。两个单于都想统一匈奴草原,这样便每有战争发生。呼韩邪大约是一个有心计的人,他曾两次前往长安城求亲。这样,便有了后宫美人王昭君出塞。

昭君美人这一天正在后宫闷坐,听得未央宫外马蹄得得胡笳声声,于是惨然一笑说:迎接我的人来了。于是起身走出门外,主动请缨,要求下嫁匈奴。昭君是一位绝色的湖北女子,倾国倾城,入宫已经很久了,却还没有得到汉元帝的宠幸,是个处女。这其中有一个原因。后宫中的美人实在是太多,汉元帝让宫廷画师毛延寿将她们画成画像,供他每晚挑选。王昭君自恃美貌,不愿贿赂画师,因此毛延寿将她画成了一个丑女。听说这个叫王嫱的丑女愿意下嫁匈奴,也算资源利用,汉元帝也就乐得送呼韩邪单于一个人情,于是他给昭君封了一个名分,让她远去。待面见了昭君,汉元帝见竟是这样一个绝色美人,有些悔意,但是话既然已经出口,也就不好更改了。待迎亲的车马一走,元帝问清缘由,便将画师毛延寿杀了。

昭君从子午岭山脊的秦直道,横穿陕北高原,渡黄河,抵九原郡。先嫁呼韩邪单于,呼死后,再嫁他的继位者,接着,又嫁他的继位者的继位者。这就是昭君三嫁的故事。

昭君出塞,这样,南匈奴从理论上讲便成为汉王朝的附属国。汉王朝将郡治设在了九原。失势的北匈奴则割袂断义,日渐远离定居文明地区,开始他们悲壮的迁徙。

天之骄子阿提拉大帝的出现以及他建立的大汉国

从郅支之死到阿提拉出世,这中间的几百年时间,对我们来说是混沌不清的。谁也不知道这支匈奴人是怎样穿越险峻的高山和湍急的河流,完成这一场跨越洲际的大迁徙的。仅就河流而论,他们穿越了乌浒河、药杀水,穿越了伏尔加河、涅瓦河、第聂伯河,穿越了多瑙河、莱茵河。他们穿越的路程较之《圣经·出埃及记》中的以色列人,要漫长上许多倍。他们是如何穿越的,多少人死在了路途,又有多少人在路途上出生,这一股洪水裹挟了多少人,又将多少人留在了路经的地方,这些都是谜。土耳其的史书,俄罗斯的史书,阿拉伯的史书,西方人的史书,曾经零星地记载过这些伟大迁徙者的蛛丝马迹。换言之,这些史书只是在记载他们民族的故事时,由于这些草原来客的出现,楔入了他们的文明板块,于是才给了一些零星的笔墨。

北匈奴人曾在黑海和里海,勾留过相当一段时间,后来由于这里的盐碱、干旱和极为恶劣的气候,才不得不拔起营帐,向更湿润的西方继续走。匈牙利民族诗人裴多菲在他的民族史诗中吟唱道:我的光荣的祖先啊,你们如何在那遥远的年代里,从东方、从黑海和里海,迁徙到水草丰美的多瑙河边,建立起我们的公国。

每天那像橘红色大车轮子一样停驻在西地平线上的落日,一定给过这些草原子民许多的想象。当疲惫的马蹄和吱呀的车轮向前行驶时,他们并没有目的地。目的地只是远处的水草。逐水草而居是这些草原子民的生存法则。他们就这样一段一段地撵,一直走了这遥远的路。入夜,迁徙者围成一个圆,圆心生起篝火,妇孺们留在核心,强壮的士兵则枕戈待旦,一直到天明。

公元374年的时候,匈奴人这一支洪流,缠裹着欧亚大平原几乎所有的游牧民族,突然出现在多瑙河畔。

独眼的女萨满站在喀尔巴阡山上,向上苍祷告。她说:“赐一位英雄给匈奴草原吧!我们将服从他和敬畏他,并尊称他为‘天子骄子’!”在女萨满的祷告声中,世界的伟大征服者阿提拉诞生了。看见过他的人说,当他站在地面上的时候,他是凡人,而当他跨上那匹鞍上挂着骷髅头酒具的马,挥舞着独耳黑狼令旗时,他显得高大和令人恐惧。他们还说,当他的目光越过多瑙河蓝色的波浪,专注地注视着丰饶的欧罗巴大陆时,从山洞一样深陷的眼眶里射出尖锐的视力,能把最远的东西收入到视线中。

他们还说,阿提拉在征服欧洲,并把欧罗巴变成一片废墟的时候,采取的是群狼战术。你见过一群饥渴难忍的草原狼扑向一头狮子时的情景吗?阿提拉率领他的草原上的兄弟们,扑向欧罗巴一座一座城郭时,采取的正是这种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