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要贪图舒适,面对重压和困难,要勇敢地接受挑战。(第3/9页)

那迈克尔是如何宣泄自己的情感的?对,他因此成为了一名医生,他的妹妹则成为了一名律师。

我其实很想把你们保护起来,让你们不受这种痛苦的折磨,但是最后我决定不这么做,因为我觉得你们不需要保护。事实上,我觉得你们比大人的适应能力更强。

生活中不可能没有痛苦,把你们保护起来对日后你们独立生活没有丝毫益处。你们最需要的是引导者,而这也是我和克莉丝汀一直想为你们扮演的角色。

在我被确诊患有癌症之后,我的目标并没有改变,那就是帮助你们思考如何直面人生中必不可少的困难,而不是逃避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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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怀疑,在大萧条时代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我的祖父母会愿意去面对生活中的困难和挑战,就像麦克阿瑟将军指引我们勇敢面对困难那样。他们根本就没有“舒适的道路”可选。

然而,你们面对的世界和生活与他们的完全不同,也就是说在舒适和困难之间,你们有更多的选择,我们这一代人也是如此。我的祖父母在面对困难时别无选择,这让我意识到,我直面困难的这种选择是一种美德。

1947年,31岁的玛丽·西卡拉努嫁给了我的外祖父,同样是31岁的马修·加罗法罗。尽管外祖母结婚时已经年纪不小了,但是在接下来的15年里,她生下了15个孩子——外加一对双胞胎。马克出生的时候,接生的大夫没有收钱,因为马克正好使家里的孩子凑成了一打。

1981年,外祖母65岁时,她最小的孩子才刚刚高中毕业。就在这一年,外祖母中风了。此后的17年里,她只能半身瘫痪地坐在轮椅上。当时我只有9岁,在接下来的那些年里,我亲眼见证了人们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是如何有尊严地面对困难的。

每周,母亲都会驱车两英里到外祖母家待上几个小时,看看她,帮忙做些家务。我喜欢跟着母亲去帮忙给外祖母做燕麦粥和荷包蛋,或者骑车去卡塞塔熟食店买三明治回来当午餐。

小时候,我是个爱说话的孩子,所以每次去看外祖母,我总是跟她没完没了地瞎聊。我唯一一次听到她提高嗓门是她喊子女下楼来帮她去厕所。这对当时年仅11岁的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如果连去厕所都要依赖别人,那将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啊?

等到了14岁,我要求做更多的事情来帮忙——不仅仅是洗碗或做饭。我想在外祖母需要去厕所的时候能帮上忙。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外祖母体重至少有160磅,而且她自己根本就无法脱下内衣。对一个14岁的男孩子和他67岁的外祖母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不好意思的事儿了,但是外祖母丝毫没有显得尴尬,我也没有。这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我帮忙做饭,洗衣服,刷碗,吸除灰尘,擦厨房地板,买日用品。等我年龄再大些,可以开车了之后,白天就开车去当地的养老院看她。我们一起给陶瓷上色,一起和她的朋友们玩牌。她喜欢在其他住户面前夸我,而我也喜欢从特别需要我帮助的人那里得到无限的赞赏。

当时我以为自己对外祖母的病情非常了解,但如今再回过头来看,其实我根本一无所知。她吃下的药物足以噎死一匹马,她的脚已经肿得老高。当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那张躺椅对她来说就是监狱。

然而,在我的记忆当中,我从来没有听外祖母抱怨过。

但是我认为高尚的并不是她默默地忍受,而是她将自己的精力完全放在生活上,这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了她的痛苦。

等我到了20多岁的时候,我能更好地理解外祖母的艰难处境了。我问她:“这十几年来,我看您不是躺在躺椅上就是坐在轮椅上,我知道您很痛苦。是什么在支撑着您生活下去呢?”她没有笑,也没有说话,而是抬起那条可以动弹的胳膊,指了指四面的墙壁。那间小卧室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挂了两百多张照片:她的儿女们,儿女们的婚礼,30多个孙子孙女,孙子孙女们的婚礼,甚至还有重孙。

对她来说,没有舒适的道路可选,但是她向我证明了,如何面对重压和困难,勇敢地接受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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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外祖母教给我的是同情、坚持与忍耐的话,那么外祖父马修·加罗法罗(下文称“马特”)教给我的就是要无拘无束地释放自己的激情,要从挑战中寻找快乐(不过是以一种很奇特的方式教会我这些的)。

马特又高又瘦,总是精力充沛,说话嗓门很大,还喜欢带点脏字儿。他在自己那放得下两辆汽车的车库里开了家汽车修理店,一直干到80多岁,做了一辈子的汽车修理工。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外祖父应征入伍,但是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他都不觉得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他认为自己在那场战争中最大的胜利就是,入伍不久之后,家人就说通了美国陆战部把他遣返回明尼苏达,回家照顾他的父母。即使是现在回忆起来,外祖父仍然认为照顾家人比参加世界大战要重要得多。对于那些并不认同这个看法的人,外祖父肯定会严加指责。所以在我参军的时候,外祖父并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