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杰明·富兰克林自传 自传(1)(第20/26页)
我开始相信在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时,真实、真诚、正直是给人生带来幸事最为重要的品质。我把决心给写下来了,还在我的日记本里,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实践这个决心。《圣经》的《启示录》本身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我的观点是:尽管不是所有《圣经》反对的事情就都是错误的,或者《圣经》推崇的都是好的,但是这些行为被禁止的原因很可能是它们对我们不好,或者由于对我们有益而被推崇,就它们本身而言,我们得考虑事情发生的所有环境。这种带有上帝或者某个守护天使的助力的劝诫,或者因某种意外的顺境,或者是它们一起,在我没在父亲的照看和忠告的青年危险期,使我安全地出入于陌生人之间,而没有发生任何存心的严重的不道德和不公正行为。因为如果我缺乏宗教信仰,那些事情原本是可能的。我说存心的,因为我年轻、缺乏经验,以及他人的无赖行径,这些事情自身有其必然性。因此在我初入社会时,我的品德还算不错。我很重视它,而且决心坚持到底。
我们回费城不久,我们的新铅字就从伦敦到费城了。我们和凯默讲好了,他同意我们离开,那时他还不知道我们要自己开业。我们在市场附近租了一套房子。虽然现在听说要每年七十英镑才出租,那时只有一年二十四英镑。为了减轻房租负担,我们接受釉工托马斯·格德弗雷和他的家人也住进来,他们要付很大一部分房租,我们把伙食也包给他们。我们还没来得及打开我们的铅字,把印刷机整理好,我的一个朋友乔治·豪斯就给我们带来一个乡下人,他看见这个人在街上找印刷铺。我们所有的现金都用在购置各种必需品上了,这个乡下人的五先令,是我们的第一份收入,而且来得这么及时,它给我带来的快乐胜过之后挣得的任何五先令所带来的快乐。我对豪斯的感激使得我更加乐意帮助年轻的初期创业者了。
每个国家都有些乌鸦嘴,老是说国家就要毁灭了。费城也有这么个人;一个享有名望的老者,他有一副聪明的长相,但说话很严肃。他的名字叫塞缪尔·米克尔。我并不认识这位先生,有一天他在我门前停住,还问我是不是那个最近开了个印刷铺的年轻人。我肯定地回答了他,他说他对我深感遗憾,因为开印刷铺成本很高,而这些钱将化为乌有。因为费城是个没落的城市,人们都已经处于半破产或者接近半破产状态了。尽管事实都与他说的相反,大厦新建起来,房租也涨了起来。这些对他来说都是虚妄的,因为,事实上,它们也都将是毁灭我们的元凶之一。他向我详细描述了当时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灾难。他离开时,我已开始有点闷闷不乐。如果我在我开业之前认识了他,估计我就不会开业了。这个人继续生活在这个渐渐衰败的城市,总是以同样的口吻宣称他的论调。他拒绝在那里购置房产,因为他认为一切都将毁灭。但最后他出了他高唱悲观论调时五倍的价钱买了一所房子,我觉得怪搞笑的。
我之前就应该提到,去年秋天,我将大多数我认识的智慧之士都组织起来,创办了一个相互提升的俱乐部,我们把它称为“密社”。我们每周五聚一次。我制定的规则如下:轮到的那个成员必须提出一个或多个关于道德、政治或者自然哲学中的任意的问题,而其他人就该问题进行讨论;三个月以内,念一次自己的文章,任何主题都可以。我们的辩论由会长主持,秉着追求真相的原则进行,不许仅仅为争论而争论,或者有急切期望成功的态度。为了避免情绪过于激烈,凡是肯定意见或者直接反驳的,过时即违禁。违者就要处以小额罚金。
最先的成员是中年的约瑟夫·布雷特诺,他是一个公证事务所的契约誊写员,生性温和友好,他酷爱诗歌,读遍了他遇到的诗。他还能写一些不错的诗歌,也擅长做一些小摆设,谈吐通情达理。
托马斯·格德弗雷,是个自学成才的数学家,他对他的本行研究很到位,后来他发明了“哈德利象限”。但对他的本专业以外的事情,他知之甚少,他也不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同伴,因为,像我见到的大多数数学家一样,他期望说出来的要普遍精确,认为总花精力去否认或者区分琐事会影响交谈的顺利进行。他不久就脱离了我们这个群体。
测量员尼古拉斯·斯古尔,后来成了测量局局长,酷爱书籍,有时也写诗。
威廉·帕森,本行是鞋匠,却喜欢读书,对数学了解很多,他本来是为了占星术才学的数学,后来谈到这个他自己都会笑。他后来也成了测量局局长。
细木工人威廉·摩格雷奇,是个技术精湛的工匠,同时是个稳重明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