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纸盒子(第5/9页)

“库辛小姐在吗?”福尔摩斯问。

“萨拉·库辛小姐病得很重,”他说,“昨天开始,她得了非常严重的脑病。我是她的医药顾问,她现在不可以见任何人。你最好十天后再来。”他戴上手套,关上门,大步地向街头走去。

“好吧,不见就不见。”福尔摩斯看起来很高兴。

“或者她根本不能也不会告诉你什么。”

“我没想从她那里得到任何消息。我来只是想看看她。现在,我想我已经证实了我的想法。车夫,送我们到一家上好的饭馆去。我们要去吃午饭,接着再去警所拜访我们的好朋友雷斯垂德。”

这顿便餐我们吃得很愉快,吃饭的时候,福尔摩斯没有说其他事情,除了小提琴。他饶有兴致地讲述他是如何买到他那把斯特拉地瓦利斯提琴的。那把小提琴少说也要五百个畿尼。而他只花了五十五个先令就从托特纳姆宫廷路的一个犹太掮客手里把它买了下来。接着,他又从提琴谈到了帕格尼尼。我们在饭店待了一个钟头,其间我们一边喝着红酒,福尔摩斯一边对我谈起这位伟大人物的轶事。炎热的下午过去了,原本灼热的阳光现在也变得柔和起来,这时,我们迈进了警所。雷斯垂德正站在门口迎接我们。

“福尔摩斯先生,你的电报。”他说。

“啊,是回电!”他撕开电报看了看,随后揉成一团放进口袋里。“这就对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查出什么了?”

“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什么?”雷斯垂德惊愕地望着他,“你是开玩笑吧?”

“我这一生都没有这样严肃过。这件案子十分惊人,我想我现在已经弄清楚了案件经过。”

“那么罪犯在哪儿?”

福尔摩斯在他的一张名片后面写了几个字,然后扔给雷斯垂德。

“这就是罪犯的姓名,”他说,“你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晚上才能拘捕他。提起这个案子,我倒是希望你始终都不要说起我来,因为一直以来,我只参与那些破案有困难的案件。华生,我们走吧。”我们向车站方向走去,只留下雷斯垂德站在那里,他满脸喜悦,目不转睛地盯着福尔摩斯扔给他的纸片。

“这个案子,”当天晚上,我们重新回到贝克街的住所里一起抽着雪茄聊天时,福尔摩斯说,“与你撰述的《血字的研究》和《四签名》一样,侦查方法相同,我们不得不从结果开始去推测原因。我已致信给雷斯垂德,让他为我们提供我们所需要的细节,而这些细节只有在他抓到罪犯之后才能揭晓。虽然他毫无推理能力,但是他做这种抓捕工作还是安全可靠的。的确,正是具有这种犟劲儿,他才能在苏格兰场具有如此高的身份和地位。”

“这么说,这个案件还没有彻底结束?”我问道。

“大体上已经结束了。我们已经知道罪犯是谁,尽管此案一个受害者的情况我们尚不清楚。当然,相信你也有自己的结论了。”

“我在想,或许利物浦海轮的那个名叫吉姆·布郎纳的服务员,是你的怀疑对象吧?”

“嗯!何止是怀疑?”

“但是,除了些模糊不清的蛛丝马迹外,我看不出其他的线索。”

“完全相反,我认为案件是再清楚不过了。我来给你简单地解释一下吧。你记得,我们在刚接手这个案件的时候,可以说毫无头绪。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因为我们没有一个固定的看法,只能凭借观察作出推断。我们首先观察到的是什么?一位十分温和可敬的女士,她似乎并不想把守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接着就是那张告诉我们她有两个妹妹的照片。我头脑中立刻闪过的一个念头就是,那盒子是要寄给她们姐妹当中的一个的。我暂时将这个念头放在一边,推翻它还是肯定它,都由我们做主。然后我们去了花园,你记得,在黄纸盒子里,我们看到了非常奇怪的东西。

“绳子是轮船上缝帆工人使用的那种。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还闻到一股浓重的海水气味。我发现绳结的打法通常都是水手使用的方法,包裹是从一个港口寄出的,那只男人的耳朵有耳洞,而男人穿耳洞这种行为在水手中比较普遍。所以我坚信,这场悲剧的所有男演员都要从海员中搜寻。

“我在查看包裹上的地址时,发现写着寄给S.库辛小姐的。如今,三姐妹当中,老大自然是库辛小姐。尽管她的缩写字母是‘S’,但这个字母也有可能是另外两个妹妹当中的一个的。因此,我们的调查只能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展开。所以我前去拜访,希望弄清楚这一点。正当我准备向库辛小姐担保,说我确信这里面存在误会的时候,你还记得,我突然打住了。事实是,刚好这时,我发现了某种让我大为惊讶的东西,它的发现,大大缩小了我们的调查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