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天(第11/17页)

“估计是里奥丹。”克拉克说。

听了一会儿她有点烦了,让古德耶尔快进一下,还是在原来那个地方,还是一片零乱。

“这盘磁带不可能是跳舞的伴奏带。”古德耶尔说。克拉克让他取出磁带,翻过来放进去听听。好像是在火车站:有站台工作人员的哨子声,接着是火车开动的声音。麦克风切回到火车站候车厅里:大厅里人声嘈杂,人们都在等车,或许还看着电子公告牌,关注火车出发和到站的时间。有人打了个喷嚏,里奥丹说了句“愿上帝保佑你”。有两个女的正在激情澎湃地讨论着她们的丈夫,然后走向售货亭买吃的,边走边讨论哪种面包更合胃口。那段时间,麦克风好像一直是跟着她们走的。买完东西后,她们又去了另一个小摊排队买咖啡,话题还是她们的丈夫。克拉克听到咖啡售货机的声音。突然传来的车站广播淹没了她们的说话声。她听到广播里好像提到了因弗利斯和邓弗姆林这两个城市。

“肯定是在韦弗利。”她说。

“也可能是在干草市场。”古德耶尔显然不太同意她的说法。

“干草市场没有这种专售三明治的餐馆。”

“你真是无所不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佩服。”

“就算我错了,你也得‘佩服’我不是吗?(谁让我是你前辈呢。)”

他鞠了个躬,做出一副臣服的样子,把她逗笑了。

“他是个很执着的人。”克拉克说。古德耶尔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真觉得他的死和托多罗夫有关吗?”他问道。

“就目前来看,应该只是巧合……不过,之前爱丁堡几乎没出现过谋杀案。而现在,才几天的时间就接连出现两桩命案,而两名死者又刚好认识。”

“你是说这并不是巧合?”

“问题是,约帕是D区的,而我们是B区的。如果我们不据理力争的话,刑事调查局的利斯警局就会插手此案。”

“那我们应该主动提出接手此案。”

“我们必须得让麦克雷总督察信服这两人的死是有联系的。”她关掉录音机,取出磁带,“你认为他们会期待这样的结果吗?”

“只有一种方法可以验证我们的推测。”

“我们还有几百个小时的录音要听。”

“这个我们不清楚。那场大火可能把许多磁带都烧毁了,没法听了。我们最好先确认一下,然后把那些比较难的部分交给法医或者里奥丹录音室的工程师去处理。”

“可以。”克拉克似乎并没有被古德耶尔的热情所感染。她在回忆自己刚上任的那段日子……其实也不算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和现在的古德耶尔一样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很自信,坚信自己与众不同,能把每一件案子都办得漂漂亮亮的。或许,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她有着天壤之别。有时候她确实能把案件处理得很漂亮,但是荣誉往往是上级的——不是雷布思,她回想的是她和雷布思成为搭档之前的事情,在圣伦纳德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她知道:团队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人都别想搞个人英雄主义。再后来雷布思也来到圣伦纳德,他原来的办公室由于线路故障发生了火灾,什么都没有了。想到这点,她不禁笑了。

线路故障,这好像是对雷布思本人的最好描述:他来到圣伦纳德,却对这里的“团队精神”嗤之以鼻;他有着20多年的办案经验,却总是破坏规矩。

的确算得上是典型的“个人恩怨”。

古德耶尔认为他们应该用那个小数码录音机听。录音机上没有扬声器,不过苹果MP3播放器上的耳机正好能接到录音机上。克拉克一点都不喜欢把耳机塞在耳朵里,所以她让古德耶尔自己听。古德耶尔一会儿播放,一会儿快进,一会儿又倒带。没过多大会儿,他也放弃了。

“这个还是留给我们可爱的专家吧。”他说着,走向另一台机器。

克拉克问道:“你见到卡弗蒂有什么感觉?”

古德耶尔想了一会儿才说:“光看看他那双眼睛,你就会觉得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罪恶。他的眼睛,看你的眼神,还有走路的姿势……”

“你向来都是以貌取人的吗?”

“也不总是这样。”他又按下播放键,耳朵里还塞着耳机。突然,他竖起一个手指,示意她别出声,好像听到什么了。又听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克拉克,“你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拔下耳机,递给克拉克。克拉克很不情愿地接过耳机,但只是放在自己的耳朵旁边,并没有戴上。他又调了一下,现在她可以听到声音了,很小,但是还算清晰。她能听到里面在说什么:

“你们两个分开后,托多罗夫先生直接去了加里东尼亚宾馆的酒吧。他在那儿跟某个人碰了面,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