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天(第9/17页)

“我们是两班倒,我挺喜欢这个时间段上班的,轻省。”

“我也是,这样我们可以随意交谈。”

“交谈?”

“我们弄到了那天晚上来的那个俄国人账单。你应该还记得吧?他就坐在这儿,另一名客人请他喝了杯白兰地。那个客人叫莫里斯·杰拉尔德·卡弗蒂。”

弗雷迪把威士忌放在雷布思桌上,然后往一个玻璃杯里添了一些自来水。雷布思往酒里滴了几滴水,对弗雷迪说了声谢谢。

“你认识卡弗蒂先生吧?”他继续问下去,“可是上次我们两个谈话的时候你却假装不认识他。或许现在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想庇护那个客人,非跟我说托多罗夫和请他喝酒的那个人不可能用俄语交谈。弗雷迪,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卡弗蒂这个人……确实一般人不会讨厌他。”他停顿了一下,“我也一样。”

“当时我糊涂了。那天晚上很忙,约瑟夫·伯纳一行五人来的……海伦·伍德女士和另外六个人坐在另一桌……情况就是这样。”

“弗雷迪,你还能记起他们的名字吗?”雷布思微笑着说,“不过,我只对卡弗蒂感兴趣。”

“我认识那位先生。”弗雷迪终于承认。

雷布思眉开眼笑,“或许因为在这里大家都称他‘绅士’吧。听我说,爱丁堡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人这么称呼他。”

“我知道他过去这些年一直麻烦缠身。”

“这已经众所周知了,”雷布思同意他的说法,“是不是他自己告诉你的?还让你去买本有关他的那本书呢?就是去年出版的那本。”

弗雷迪不禁报以微笑,“是的,他不仅给了我一本书,还给我签了名。”

“他总是很大方。他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是吗?”

“他大约一周之前入住酒店,过几天就要离开了。”

“真有趣,”雷布思假装在注意杯里的酒,“这么说来,他刚好和那些俄国人的行程不谋而合了。”

“是吗?”弗雷迪说。他很清楚雷布思居心何在。

“我得提醒你,”雷布思变得强硬起来,“我正在调查一起谋杀案……实际上是两起。那晚那个诗人走进来,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吃饭、喝酒,后来那个人死了。现在情况变得很严重,弗雷迪,请你记住这一点。你什么都不想告诉我对吧,这也没什么。我会安排一辆警车来接你,把你抓进监狱。在审讯室收拾好之前,你就乖乖待在那舒适的监狱里吧……”他顿了顿,希望这番话能够在弗雷迪身上奏效。“我尽量会实事求是,毫不夸张。我本着‘以人为本’的原则,今晚对你已经够客气的了。不过,以后可就不好说了。”他说着,喝干了杯里的威士忌酒。

“要不要再来一杯?”弗雷迪问。从他说话的方式可以看出他已经打算配合工作了。雷布思摇摇头。

“跟我谈谈卡弗蒂。”他说。

“他基本上每晚都来喝酒。你说对了,假如那些俄国人不在的话,他也不会多停留。我还知道,他通常会在餐厅里走一圈,四处看看。假如他们不在,他会马上离开。”

“如果他们在呢?”

“他会在旁边找张桌子坐下,跟咱俩现在差不多。我估计他之前不认识他们,不过现在认识其中几个人。”

“他们是不是都很友好,也很健谈?”

“也不完全是。他们都不怎么懂英语。不过每个人都带着翻译——都是些漂亮的金发女郎。”

雷布思回想起那天他在宾馆和市政厅外面见到安德罗波夫,没看到他身边有漂亮的翻译。“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翻译。”他补充。

弗雷迪点点头:“安德罗波夫先生能讲一口很流利的英语。”

“这说明他的英语可能比卡弗蒂讲得都要好。”

“有时候我也会这么觉得。还有一件事,可能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认识对方……”

“你的意思是?”

“他们第一次在这里碰面的时候好像都不需要自我介绍。安德罗波夫先生和卡弗蒂先生握手的时候,紧紧抓着对方的胳膊……我不太明白。”弗雷迪耸了耸肩,“看起来他们好像认识。”

“你对安德罗波夫了解多少?”雷布思问道。弗雷迪又耸了耸肩。

“他会给很多小费,不过从来不会喝很多酒,通常都是喝几瓶水,喝也只喝苏格兰酒。”

“你知不知道他什么背景?”

“一无所知。”

“我也一样,”雷布思沮丧地说,“那安德罗波夫和卡弗蒂见过几次面?”

“我在这里见过他们几次……还有一次,另一个服务生吉米看见他们在一起聊过天。”

“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不知道。”

“你最好别对我隐瞒什么,弗雷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