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天(第10/17页)
“我没隐瞒。”
“你说安德罗波夫的英语比卡弗蒂好很多。”
“是的,不过这不是从他们的对话当中听出来的。”
雷布思咬着下嘴唇,问:“卡弗蒂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大多数时候都会讲爱丁堡过去的模样……现在,一切都变了……”
“听起来很有趣。他没跟你谈起过那些俄国人吗?”
弗雷迪摇摇头,“他说自己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刻是成为‘守法公民’那天。”
“他?守法公民?他说这个就好比在说‘一块劳力士手表只卖20英镑’一样荒谬。”
“以前也曾有人要送我劳力士手表,”服务生陷入沉思中,“我注意到这些俄国人有个共同点:他们都戴着名贵的手表,穿着高档西装;可脚上穿的鞋子却都是那种地摊货。这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般来说,人们都会更注重保养自己的脚。”他想雷布思也许知道答案,“我女朋友是个足疗师。”
“那你们的床头话一定很有趣吧。”雷布思喃喃地说。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脑子里想象着屋里坐满俄国富豪和翻译时的情景。
还有杰拉尔德·卡弗蒂。
“那晚诗人在这里,”他说,“他和卡弗蒂喝了杯酒,然后就离开了……”
“是的。”
“那卡弗蒂做了些什么呢?”雷布思又想起了那张账单——总共十一杯酒。
弗雷迪想了一会儿说:“我记得他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没错,我们差不多要关门的时候他才离开。”
“差不多?”
“嗯,他急急忙忙去了趟厕所。实际上他是去了安德罗波夫先生的房间。当时还有一个人在,我猜他是个政客。”
“你猜的?”
“每次他们在电视上露面的时候,我都会把声音调得很低。”
“但是你认出他来了?”
“就像我说的,他好像跟国会有点关系。”
“当时他在哪儿坐着?”服务生指着前方给他看。雷布思从凳子上站起来,朝着他指的方向径直走去。“安德罗波夫坐在哪儿?”他大声问。
“再往前一点……对,就是那儿。”
从雷布思现在坐的位置只能看到酒吧最近的尽头。他看不到刚才自己坐的凳子了,也就是托多罗夫曾坐过的位置。雷布思又站起来,回到弗雷迪旁边。
“你确定这里没有安装摄像头?”
“没必要安装。”
雷布思思索了一下,“帮个忙好吧?下次你休息的时候,帮忙找台电脑。”
“商务中心有一台。”
“登录苏格兰国会的官网。上面有一百二十九个人的照片……你看看能不能把那些人和照片对上号。”
“我只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
雷布思没理会他这句话。他递给弗雷迪一张名片,“你一旦找到他们的名字,就立刻打电话给我。”谈话结束得真是时候:门开了,两名西装革履的人走了进来,看上去很高兴,应该是达成了什么对双方都有利的协议。
“来瓶库克香槟!”其中一个人喊道,好像没看到弗雷迪正忙着为另一位客人服务。弗雷迪和雷布思对视一下。雷布思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忙了。
“打个赌,他俩是不会给小费的。”雷布思低声说。
“或许吧,”弗雷迪说,“不过他们至少会为自己的酒埋单……”
十九
克拉克想问雷布思是不是有些累。不过她决定去外面打电话,这样古德耶尔就听不到他俩的对话了。
“人家已经下逐客令了,”她在电话里说,声音小得像是在耳语,“我们有什么证据对他进行审问?”
“任何一个愿意和卡弗蒂一起喝酒的人都有嫌疑。”这是雷布思给出的解释。
她叹了口气,但愿他听到了,“在找到更确凿证据之前,希望你最好和那些俄国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总是扫我的兴。”
“你慢慢就会明白的。”她挂断电话,回到刑事调查局办公室。托德·古德耶尔把从审讯室借来的录音机插上了电源。事实证明,凯蒂·格拉斯用麻袋从里奥丹房子里运回来的东西还是能提供一些线索的。古德耶尔把那些东西从凯蒂的汽车后备厢里拿出来,带回了办公室。
“她开着一辆普瑞斯汽车。”他说。
当他把袋子口敞开的时候,屋子里顿时充满了烧焦塑料的气味。不过有些录音带还完好无损,还有几台数字录音机。古德耶尔把一盘录音带放进录音机。克拉克开门进来的时候,他正好按下了播放键。录音机没有扬声器。他们俩为了听得清楚一点,俯首贴在录音机两边。克拉克能够听到一些金属或玻璃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声,还有一些无法辨别的声音,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
“当时应该是在酒馆或者咖啡厅里。”古德耶尔得出结论。两人先是听到一阵嘈杂声,几分钟后传来一声清晰的咳嗽声,离麦克风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