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天(第8/17页)
“我们算是查明了起火原因:装有某种化学物质的小玻璃瓶。”
“什么化学品?”克拉克双臂紧抱问道。三个人就那么站着,哈维斯和蒂贝特则站在桌子后面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托德·古德耶尔站在窗户旁,眼睛望着窗外。雷布思在想他是不是在看卡弗蒂有没有离开。
“已经拿去化验了,”火势调查员继续说,“要我看,应该是清洗剂之类的东西。”
“家用清洗剂?”
格拉斯摇摇头,“瓶子都很小。你们想想,死者屋里放了很多录音带……”
“是录音带清洗剂,”雷布思肯定地说,“用来擦洗磁带录音座磁头上的氧化物。”
“你真了不起。”格拉斯说道。
“我以前有一台高保真录音机。”
“哦,有一两个瓶子看起来里面像是塞着一些纸巾。那个瓶子是在一堆烧毁的磁带盒中发现的。”
“就在客厅里吗?”
格拉斯点了点头。
“你怀疑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她耸了耸肩,“有一点我要说明。通常情况下,假如你要杀掉一个人,都会花点心思,比如在四周洒上汽油之类的东西。但是那个房间里只有一些卫生纸和一小瓶易燃物而已。”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雷布思说,“或许他们的目标并不是里奥丹。”他停顿了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比他先想到这一点。没有。他继续说下去:“这些录音带……”
“录音带?”哈维斯眉头紧皱,问道。
“堆放在一堆自制的柴火周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里奥丹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或者他们只是不想让那个东西落入他人之手。”克拉克用一根手指摸着下巴补充道,“这些残存的磁带上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格拉斯又耸耸肩,意思是不知道,“大多数录音带都被烧焦了,有几盘稍微好一点。”
“这么说可能还能播放?”
“有可能,”格拉斯说,“我们找到了几盘幸存的磁带,不过能不能播放就不知道了。高温、大火、水都有可能对它们造成破坏。我们还找到一些废弃的录音设备,或许还能找到一些硬盘上的东西。”听起来,她对此并不乐观。
雷布思对西沃恩·克拉克说:“我们现在马上去雷·达夫住的那条街。”
古德耶尔转过身来,想知道他们在谈什么,问:“谁是雷·达夫?”
“法医,”克拉克解释道,其实这话是说给雷布思听的,“里奥丹播音室那个工程师怎么样?他或许能帮上我们的忙。”
“他那里可能有备份。”蒂贝特大声说。
“那么,”格拉斯双臂交叉胸前,说道,“我是请那个工程师到这里来呢,还是去法医的住处,还是去死者的播音室?不管到哪里,我都会和你们D区保持联系的。”
雷布思想了一会儿,鼓起脸颊,大声地喘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由克拉克探员负责。”
今天又是酒吧招待弗雷迪的班。雷布思在加里东尼亚宾馆外面待了一会儿,抽了根烟,看着路上的车子来来往往。两辆出租车停在出租车招呼站,司机正在聊天。宾馆门卫身穿制服,正给一些游客指方向。弗雷泽百货大楼上挂着一口大钟,一位游客正在给大钟拍照。爱丁堡游客太多了,不断有人提议再新建一些宾馆。提议被批准,宾馆建成了,可好像还是不够住。他一口气能说出五六家近十年刚开张的,以后还会有更多。在人们看来,爱丁堡是一座新兴城市。来这里工作、旅游、做生意的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国会的成立带来了大量机遇。有人认为苏格兰独立后情况会更糟糕,其他人则认为下放权力虽然有一些坏处,总体还是会成功的。让雷布思比较感兴趣的是,像斯图亚特·詹尼那样的顽固分子竟然会去奉承梅根·麦克法兰那样的民族主义者。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那帮俄国游客和幅员辽阔、资源丰富的俄国。它的面积比苏格兰大了不知多少倍。那些人为什么来这儿呢?雷布思好奇得不得了。
他抽完烟,走进酒吧,随便拽了一张凳子坐下来,非常热情地跟弗雷迪说了声“下午好”。当时,弗雷迪误以为他是一名酒客,毕竟他见过雷布思。他把小托盘放在雷布思面前,问他要喝点什么。
“跟往常一样。”雷布思故意逗他。他好像很喜欢人家把他误认为别人。然后他摇了摇头。“我是警察,星期五来过这里。如果免费的话,我想喝点里面加水的酒。”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几瓶酒端到他跟前。
“一杯麦芽威士忌。”雷布思提醒他。酒吧里除了他们两个,一个人也没有。“跟坟地似的,每天这个时候都这么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