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司特卢的女修道院院长(第25/37页)

“事情很简单,我这就同长老解说,只要长老肯帮它成功,报酬一定从丰。判决虞耳·柏栾奇佛尔太受可怕刑罚的谳文,离现在没有几天,也就要在那不勒斯王国公布、生效了。我请长老看一下总督这封信,总督和我有一点亲戚关系,劳他大驾,把这消息通知我了。柏栾奇佛尔太到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安身所在呢?我给爵爷送五万皮阿斯特过去,请他拿全部或者一部分转交给虞耳·柏栾奇佛尔太,条件是:他到我的主上西班牙国王底下做事,剿灭福朗德的反叛去。总督发一张队长证明书给柏栾奇佛尔太。污渎神圣的谳文,我希望也在西班牙生效,所以,为了不妨害他的事业起见,他不妨用李萨辣男爵这个名字。李萨辣是我在阿布鲁日的一小块地。我假装要卖,想法子把产权过渡给他。我想,长老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做母亲的,这样对待她儿子的凶手。我们只要花五百皮阿斯特,早就除掉了这可恶的东西;不过,我们一点也不想和考劳纳闹翻。所以,请您提醒他,为了尊重他的权利,我破费六万或者八万皮阿斯特。我要的是:永远听不见别人讲起柏栾奇佛尔太这人。除此之外,代我向爵爷致敬。”

福辣陶奈说,他三天以内要到奥司西那边散步去。堪皮赖阿里夫人送了他一枚值一千皮阿斯特的戒指。

过了几天,福辣陶奈又在罗马出现,告诉堪皮赖阿里夫人:她的建议他没有转告爵爷;不过,不出一个月,年轻的柏栾奇佛尔太就要乘船去巴塞罗那,他可以叫当地一家银行把五万皮阿斯特的数目转交给他。

爵爷在虞耳面前遇到许多困难。不管从今以后他在意大利待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年轻的爱人不能够就拿定主意离开本乡。爵爷叫他往远处看,堪皮赖阿里夫人可能会死的;没有用。他答应过了三年,不管情形怎么样,虞耳可以回家乡看看;没有用。虞耳直流眼泪,但是决不同意。爵爷最后不得不要他把这趟远行看成对他本人的一种报效了;虞耳不能够拒绝父亲朋友的请托;但是,无论如何,他希望听到海兰的命令。爵爷答应替他转一封长信过去;而且,额外允许虞耳每月从福朗德给她写一次信。绝望的爱人上船去了巴塞罗那。爵爷不希望虞耳再回意大利来,把他的信全烧了。我们忘记讲了,爵爷在性格上虽说一点也不傲慢,不过,他相信,为了使谈判成功,他不得不说:是他送五万皮阿斯特这笔小小的财产给考劳纳家最忠心的一个臣下的独生子的,他认为这样做更合适些。

卡司特卢的修道院把可怜的海兰当作公主看。父亲一死,她发了大财,许多产业归她继承。父亲死的时候,卡司特卢或者附近的居民,只要说起愿意为堪皮赖阿里贵人服丧,她就一律送五欧纳青呢。她还在初服期间,一个完全不相识的人递给她一封虞耳的信。拆信时的兴奋,和读信后的深深的忧郁,都是难于描写的。不过,的确是虞耳的手迹,经得起最苛细的反复检查。信上谈爱情;然而,什么样的爱情,老天爷!堪皮赖阿里夫人,聪明透顶,假造出来这封信。她的计划是用七八封充满激情的信开始;她希望这样可以为后来的信做好准备,爱情就会一点一点熄灭的。

我们一下子跳过十年不幸的生活。海兰以为虞耳完全把她忘了,不过,罗马最有名望的年轻贵人们来求婚,她还是傲然拒绝了。但是,人家同她谈到著名的法柏利斯的长子、年轻的奥克塔夫·考劳纳的时候,她犹疑了一下。法柏利斯从前在派特赖拉虽说待她很坏,可是,她在罗马治下和那不勒斯王国全有田地,必须找一个丈夫做保护人,她觉得,姓一个从前虞耳爱过的人的姓,在她还少讨厌些。海兰要是同意了的话,很快就会弄清楚虞耳·柏栾奇佛尔太的底细。老爵爷法柏利斯常常说起李萨辣上校勇敢异常的事迹,一说就兴奋。他(虞耳·柏栾奇佛尔太)完全像旧小说里的英雄,由于恋爱不幸,对一切欢乐失掉兴趣,唯一的消遣就是高尚的行动。他以为海兰早已嫁人;堪皮赖阿里夫人对他,同样也拿谎话包围。

海兰同这能干极了的母亲和好了一半。母亲热望女儿出嫁,求她的朋友老红衣主教桑提·古阿特卢、拜访修道院的保护人,到卡司特卢走一趟,私下告诉修道院年事最高的女修士们:他迟迟未来,是为了大赦令的缘故。有一个叫虞耳·柏栾奇佛尔太的强盗,从前企图侵犯她们的修道院,善良的教皇格莱格瓦十三认为万一柏栾奇佛尔太在墨西哥遇到袭击,让造反的野蛮人杀掉,他有幸仅仅下在炼狱里的话,他在污渎神圣的罪名之下,就可能永远从炼狱里出不来,所以,听说他死了,怜悯他的灵魂,撤销他的谳文。这消息轰动了整个卡司特卢的修道院,也传到了海兰的耳朵里。一个人本来就无聊到了极点,又有一大笔财富,自然就要在种种虚荣的花样上乱搞。从这时候起,她不再离开她的房间。我们知道,在发生战斗的那一夜晚,虞耳曾经有一时躲到小门房内,她为了把她的房间挪到小门房,翻盖了一半修道院。柏栾奇佛尔太雇用的布辣维,从前在卡司特卢战斗中逃出性命的有五个,活下来的还有三个,她费尽周折找到他们,把他们雇用了下来。事后引起很难打消得掉的议论。其中也有屋高奈,如今老了,一身伤疤。三个人一露面,惹起不少闲话;可是,全修道院害怕海兰高傲的性格,她终于胜利了。大家天天看见他们,穿着她家里的号衣,到栅栏外面听她吩咐,常常没完没了地回答她一些题旨永远相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