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第9/16页)

5号陪审员: 等会儿。(3号陪审员转过头) 你不能这样跟我讲话!

(3号陪审员面向他。坐在两人之间的4号陪审员将手搭在5号陪审员胳膊上。)

不。(甩开4号陪审员的手) 他哪来的权力对我大吼大叫?

4号陪审员: 好啦,都冷静一下。

5号陪审员: 他以为他是谁。你看到他那副德行了吗?

4号陪审员: 坐吧。他太激动了。别介意,没事的。

3号陪审员: 我当然激动。我们本来要把一个罪有应得的人送上电椅,结果突然冒出一个人编了段谎话,而我们居然有人信了。

2号陪审员 (温和地): 放松点儿。

3号陪审员: 你什么意思——放松点儿!看着一个被证明有罪的凶手逍遥法外?为什么不把刀一块儿还给他?让他更轻松些。

陪审团主席: 好啦。别再吵吵闹闹了。哪位可以发表些建设性意见?

11号陪审员: 这样,我说两句。我向来认为,在我们国家,一个人有权保留与众不同的立场。

7号陪审员: 我们还是回到主题吧。(对5号陪审员说) 你为什么改主意?

9号陪审员: 他没有改主意,是我改了。需要我告诉你原因吗?

7号陪审员: 我才不想知道呢。

9号陪审员: 好吧,我还是想说明原因,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

10号陪审员: 我们凭什么要听你说这些?

6号陪审员: 人家有话要说。

9号陪审员: 谢谢。(对7号陪审员说) 这位先生……(他指了指8号陪审员说) 以一敌十一,一直孤军奋战。他倒没说那小孩无罪,只是不太确定。要知道,面对大家的冷嘲热讽,坚持自己的意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既然孤注一掷,争取支持,我就给他支持。因为我尊重他的动机。法庭上那小子当然可能有罪,但我想听到更多观点。(7号陪审员走向厕所) 现在票数是十比二。(7号陪审员进厕所,关上门) 我还在说话呢,你不能……

8号陪审员 (对 9号陪审员说): 他听不进去的,也不想听。

3号陪审员: 好吧,如果你说完了,我们就继续。

陪审团主席: 我们还是休息下吧。有人在上厕所,大家等等他。

(陪审团主席拔出带有标签的那把折叠刀,合上放在一边。)

12号陪审员 (对11号陪审员说): 看来我们真是悬在这里了。没想到那老头会这么干。真希望我们能打破僵局。(他突然笑了) 知道么,在广告界……我跟您说过我在广告公司工作,对吧?

(陪审团主席走到门口,敲敲门。守卫进门,接过陪审团主席手中的刀,退场。)

嗯,广告界里总有一些怪人——虽然他们其实并不怪——但表达方式很特别,您明白我意思吧?估计您那一行也差不多,对了,您是做哪一行的?

11号陪审员: 我是个钟表匠。

12号陪审员: 真的?我还以为最棒的钟表匠都来自欧洲。(11号陪审员微微鞠了个躬。6号陪审员站起来,走进厕所) 反正,在广告公司里,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总有人会想出点子来化解。要命的是,他们总能用几句话就把意思说清楚,太不可思议了。例如,总会有人站起来说,“我想到一个点子,现在把它升上旗杆,看有没有人向它敬礼”,或者“把它放到公共汽车上,看它是不是在华尔街站下车”。虽然挺蠢,但很有意思。

(8号陪审员走进盥洗室,将外套挂在衣帽钩上。3号陪审员走近5号陪审员。)

3号陪审员 (对 5号陪审员说): 我刚才有点儿激动。你明白的,我并不针对任何人。

(5号陪审员没有搭理3号陪审员,径直走开。7号陪审员在洗手盆边将手擦干。8号陪审员走向洗手盆。)

7号陪审员 (对8号陪审员说): 您是做销售的?

8号陪审员: 我是个建筑师。

7号陪审员: 你知道什么是软性推销吗?你倒挺擅长这个。我告诉你,我有我的套路。去年我卖出了两万七千瓶橘子果酱。这可是相当不错的业绩。(他看了8号陪审员一会儿) 你在这儿想干吗呢?伙计,这小孩儿有罪。我们得赶在嗓子冒烟儿前回家。

8号陪审员: 你待在这儿和看球有什么区别?

7号陪审员: 伙计,没区别。根本没有区别。

(7号陪审员离开盥洗室。6号陪审员从厕所出来,在洗手盆边洗手。)

6号陪审员 (对8号陪审员说): 这帮家伙还不错。

8号陪审员: 我觉得他们和大多数人都一样。

6号陪审员: 那位大块头刚才一直跟我们说他儿子的事情,这挺令人尴尬的。

8号陪审员: 是啊。

6号陪审员: 今天可真要命。你觉得我们还会在这儿待更长时间?

8号陪审员: 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