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第23/38页)

至于由于通奸与不忠而形成所谓的家庭与家庭的关系,那简直是不值一提,纯粹是一种荒谬而粗俗的笑话,只能遭人唾弃,让人愤怒。因这种世界各地比比皆是、随时都有的下流行径而引起的背叛、争吵、打架、谋杀、投毒等情况,都清楚地表明,因这种罪恶行径而结合在一起的人,是得不到安宁的,他们的结合也是长不了的。如果通过这种野合联系在一起的人多了,那就像是一伙盗匪非法地纠集在一起一样,必须摧毁之,歼灭之,以保证合法的婚姻生活得以持续。

我尽量地不去谈论那些格言让我如何的气愤,以便我可以心平气静地同您一起探讨它们。我越是觉得它们荒诞不经,就越是觉得应该驳斥它们,免得自己也许因为没有躲得远远的而听人谈论到它们会羞得无地自容。您可以看得出来,它们是多么的经不起健全理智的分析。然而,去哪里寻找健全的理智呢?如果不去其发源地去找,又去何处寻找呢?这种健全的理智为了指引芸芸众生,曾经给了他们那支神圣的火炬,但是有些人却利用这支火炬把人们引向堕落的深渊,对于这种人,该如何看待呢?对于夸夸其谈的哲学,我们应该提高警惕;对于破坏其他种种美德,并为各种恶行辩解,以使大家都去干坏事的假道德,我们也应该加以提防。找到善的最佳方法就是真心实意地去寻找它,久而久之,你就能追溯到一切善行的创始者了。我认为,自从一心在纠正自己的情感和思想以后,我就是这么做的;如果您也沿着这条路走的话,您一定比我做得还要好的。联想到您曾经常用伟大的宗教精神来培育我的思想,我就觉得十分的欣慰;您是什么事都不瞒我的,所以如果您有其他的看法,您也就不会这么跟我说了。我甚至觉得,谈论这些问题对我们来说是很有趣的。神明的在场对我们也绝无妨碍,它带给我们的是希望而不是恐惧,它的在场只有坏人才感到害怕。我们希望有它作为我们谈话的见证,我们都喜欢向它倾诉心声。如果我们有时候因羞愧而受辱的话,我们就边哀叹自己的软弱边彼此倾诉。至少它是看到了我们的内心深处的,因此我们也就心安、平静了。

即使这种安全感会把我们引上歧途,那它所依据的原则也会把我们引回到正路上来的。一个人言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做事没脑子,行事没主见,一辈子做什么事都不行,这种人难道还不够可鄙吗?我觉得,只要不善空谈,一心按照古老的箴言去做,我们就是强有力的。人皆有弱点,但创造人的上帝无疑是会原谅他的。但是,坏人专干坏事,是逃脱不了正义主宰的惩罚的。一个不信神者,只要是良家出身,他是会按他所喜爱的道德行事的。他之所以做善事,是因为自己喜欢,而非他的选择。如果他的愿望全都是正当的,那他就会自觉自愿地照着自己的愿望去做;如果他的愿望是不正当的,他也照旧会按自己的愿望去做,因为,他干吗要自己约束自己呢?承认并侍奉人类共同父亲的人,会认为自己有着一个更高的目标。为达到这一目标,他会积极热情地行事,他会按照一个比其喜好更可靠的准则行事,他会去做让他花费很大代价的善事,并为履行自己应尽的义务而牺牲自己心中的欲望。我的朋友,这就是上帝召唤我们两人去做的英勇牺牲。把我俩结合在一起的爱情会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乐趣。希望虽破灭,但美好的意义犹存。它不会受时间的流逝和山水相隔的影响,它经受住了种种考验。这样一种完美的感情是绝对不会自生自灭的,它应当被奉献给美德。

我还要跟您说。我们两人之间一切都变了,您的心思也必须改变。朱丽·德·沃尔玛已不再是您从前的那个朱丽了;您必须彻底改变对她的感情,而且您只有一种选择,或向坏的方面变,或向好的方面变。我还记得一位您很信服的作者的一段话,他说道:“爱情如果不诚实的话,那它就失去了它最大的魅力。为了感受爱情的全部价值,就必须把心完全奉献给爱情,就必须让它在升华我们所爱之人时,也升华我们自身。如果失去完美的思想,也就失去了热情;失去对别人的敬重,爱情也就成为一句空谈。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去敬重一个她应当鄙视的男人呢?而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去宠爱一个委身于卑鄙勾引者的女人呢?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相互之间很快就会谁也瞧不起谁了。那么,爱情这种美好的感情对他们来说,将只是一种可耻的交易。他们将把荣誉丧失殆尽,而且也绝对寻找不到幸福的。”[11]这是我们应该记住的教导呀,我的朋友,而说这段话的人正是您呀。我们的心难道就再也不会像从前那么甜蜜地相爱吗?难道我们的诚挚只能是在写那封信时才为我们所珍视吗?您看看吧,由于我们一时糊涂,竟然被罪恶的欲念毁掉了我们的甜美乐趣,今天我们竟然落到这种地步!我们俩天生的那种对恶习的憎恶,很快就延伸到我们所犯的错误上了。我们因彼此爱过了头而相互憎恨,因此,爱情也就在后悔懊丧之中消失了。把这种如此珍贵的感情净化,使之持之以恒,岂不更好吗?至少把利于贞操的事保持下去,不是更好吗?这样不就可以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保留了吗?是的,我敬重的好友,为了我们能始终相爱,就必须放弃彼此间的欲念。让我们把其余的一切全都忘了吧,您今后就是我心灵上的情人了。这个想法很妙,它可以聊以自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