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成为律师(第4/6页)

格洛丽亚来自一个虔诚的卫理公会家庭,我经常陪她去她的教堂,同时也让她明白我是不会改变信仰的。这种尊重各个宗教派别的姿态获得了她父母的欣赏,而其实我自己也挺乐在其中。甚至,我还同该教堂年轻的牧师建立了亲密的友谊,他说服我参加教会的一些青少年项目活动。我积极地参与了本市贫民窟地区几个儿童乐园的建造,并且在管理其他一些青少年项目的几个委员会里工作。对于一个骗子来说,这是一种奇怪的消遣方式,但我丝毫不觉得这是伪善。我生平第一次无私地奉献自己,没有考虑任何回报,这真的让我感觉很好。

然而,一个罪犯在教会的葡萄园里辛勤耕作,无论他的劳动多么有价值,都不应该做得太过火。我接受了太多委员会的任命,于是葡萄开始变酸了。

就在这个特别的小组里,有一个正宗的哈佛大学毕业生。不仅如此,他还是哈佛法学院的毕业生。见到我,他高兴极了,简直是狂喜。之后我才对哈佛人有所了解。他们就像獾一样,团结在他们自己的洞穴里。一只孤独的獾一定会找到另一只獾,一个在陌生环境中的哈佛人也一定会找到另一个哈佛人。他们也一定会一起谈论哈佛。

这个人立即向我猛扑过来,用他全部的热情,就像斯坦利在神秘的非洲遇到利文斯顿【19】一样。我是哪一届毕业的,哪些人当过我的导师,我认识哪些姑娘,我属于哪个俱乐部,经常去哪些酒吧,有哪些朋友?

第一天晚上,我要么含糊其辞,要么集中谈论手边委员会的事情以避开他的问题,总算是成功搪塞过去了。但后来,他一有机会就来找我。他打电话来约我一起吃午饭,如果在附近,就来办公室找我。打电话来要么邀请我参加派对或者郊游,要么打高尔夫或者参加一些文化活动。而且每一次,他都能把话题引到哈佛上去。我都在哪些教学楼里上过课,知道某某教授吗,认识哪个剑桥古老家族的人吗?哈佛人与哈佛人之间交谈的话题似乎很有限。

我无法回避他。当然,他的很多问题我都没办法回答。他起了疑心,将我作为一个冒牌哈佛人,不然就是个冒牌律师,开始对我“立案”调查。当我得知他正从几个方面大量调查我的背景、严肃地询问我的诚实可信度之后,我知道这已经是个“既判”案件了。

就像谚语中所说的阿拉伯人一样,我卷起帐篷,悄悄地溜走了。不过,我也没忘记去领最后的那份工资。我向格洛丽亚告别,虽然她没有意识到这是个永别。我只是对她讲,家里有人去世,必须回纽约待几个星期。

我把租来的捷豹还掉,买了一辆亮橙色的梭鱼跑车【20】。这对一个被通缉的逃犯来说,实在有些显眼,但是我十分喜欢,并且很想要,于是就买了下来。我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正当理由:有麻烦的是司机,又不是这辆车,说不定这还是一个不错的投资。总体上,这是个明智之举,因为我过去总是租车,不需要的时候就把它们丢在机场,当时我还不知道奥莱利的存在,而他就是利用我的这种行为破译出我的行动规律的。

我冒充医生将近一年,后来又扮演了九个月的律师。在这二十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尽管不能说行得正站得直,但确实没有开过一张空头支票,也没有做过任何吸引当局注意的事情。假设里格比或者检察长本人对我的突然离职不追究原因的话,那么,我有可能已经不是紧急搜捕的对象了。当然,奥莱利还是会对我穷追不舍,但是他除了坚持不懈的执着外,手里的线索实在不多。

我试图维持这种状态,因为我在金钱方面并不拮据。我只是想从“哈佛同僚”的盘问中逃脱而已,结果却变成了度假之旅。我在西部各个州闲逛了几个星期,去了科罗拉多州、新墨西哥州、亚利桑那州、怀俄明州、内华达州、爱达荷州,以及蒙大拿州。哪里的风景迷人,我就在哪里游玩。美丽的风景通常也包括一些漂亮风情的女人,我在那里就更有兴致了。

尽管我对自己是个罪犯的概念越来越模糊不清,但我并没想过金盆洗手。其实,为了着眼于未来,我在落基山脉的一座大城市里待了足够长的时间,以便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拥有双重身份的冒牌飞行员。

和之前假扮泛美航空副驾驶弗兰克・威廉一样,我用相同的方法伪造了弗兰克・亚当斯的身份,职务是环球航空的副驾驶员。制服、伪造的身份卡和联邦航空局飞行员执照全都准备好了。另外还弄了一套双重证件,这样我就还能变成弗兰克・威廉,在泛美航空和环球航空之间切换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