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收工(第2/3页)

“这就已经具体些了。”塔甫洛夫夸奖说。

亚古博夫等了等,直到拉伯波尔特领会了自己的责任,走到桌前并拿起了条样。

“对了,免得忘记!关于巴黎公社纪念日……请您稍稍修改一下条样。不要提任何街垒,少说一些起义以及街头的人群。要知道这一切具有纯历史意义。还要加上强有力的新政权是必需的内容。明白了?”

拉伯波尔特默默地从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手中拿走了文章,然后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立刻去了图书资料室。伊弗列夫在那里坐着。

“上钩了?!”伊弗列夫大声说道,随后转而低语。“他们就是无事可做。他们的文化程度弄不明白政治或经济。而义务星期六——这里他们有事可做。可是后代……后代会因为这个行为鄙视我们的,塔甫洛夫。”

“既然您更年轻并且您有机会和他们见面,请转告后代,在政治局委员的文章中我用的都是纳粹的术语:‘为我们的理想奋斗’,‘伟大的胜利’等等。小事一桩,可是让人愉快。”

“原来他们在这里!”喊声响彻了整个阅览室。

马克西姆·彼得洛维奇的大胡子醒目地出现在门口。

“小点声,马克斯,”塔甫洛夫开导他,“搞什么盛宴呀?”

“暴饮的盛宴在后头。”

“你已经知道了?”

“‘那日是预备日,安息日也快到了。’《路加福音》。你应该请客……”

“可是你不喝酒呀,你戒了。”

“我戒掉了不喝酒。走吧!”

扎卡莫尔内、拉伯波尔特和伊弗列夫从图书室的门里鱼贯而出,并向思想教育部走去。雅科夫·马尔科维奇从里面转了一下钥匙,免得外人闯进来,随即桌子上出现了一瓶马克西姆·彼得洛维奇从破大衣兜里取出来的伏特加酒。

“真是干练!”拉伯波尔特赞叹道。“这样,分配一下职责:我倒酒,你们喝酒。”

他把一只玻璃杯里剩余的茶叶倒到了桌子底下,从窗台上又拿了一只杯子并倒满了两只杯子。

“您给自己也倒一口吧,雅科夫·马尔科维奇。”维切斯拉夫劝道。

塔甫洛夫看了看表。

“就像我的朋友米沙·斯维特洛夫说的,差五分四点到四点之间我不喝酒。”

马克西姆端起了玻璃杯并用它蹭了蹭鼻尖。

“来,为了我们不顾一切干的事情干杯……”

“还为了我们永远能在命名日上尽兴作乐,而我们的敌人拄着拐杖散步。”拉伯波尔特接着说道。

这同时是仪式、祈祷和对时代的顺应。伊弗列夫没有喝完,咳嗽了几声,杯底剩下了一点。他在雅科夫·马尔科维奇的桌子上撕下了一片干净的纸,嚼了嚼,然后吐到了角落里。扎卡莫尔内一大口喝干了,按照瑜伽套路紧紧并深深地开始吸气,用氧气下酒。

“怎么样?上发条的蛤蟆蹦起来了?”马克西姆问道。

“难道有其他的可能吗?”雅科夫·马尔科维奇惊讶地说。“根据拉伯波尔特定律,出版报纸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普遍的混乱不堪。第二阶段——痛打无罪的人。第三阶段——奖励无关的人。”

“我们是无关的人吗?!”伊弗列夫气愤地说。“不是您把我们卷入了义务星期六的冒险中吗?”

“我不把任何人卷入任何地方,斯拉瓦契卡。我随波逐流,绕过漩涡。在这个事情上我只不过是直言不讳。”拉伯波尔特用指头指了指电话并低声地说。“我坦率地说了,我们的劳动是奴隶式的,可他们不知为什么却喊‘乌拉’。”

“怎么能这样!”伊弗列夫嘟囔道。“强迫两亿五千万人民无偿地苦干,而且还是在星期六,按所有的犹太法律这时工作是罪过!我们普通的苏联的拉伯波尔特竟然做了这个!”

“《圣经》里说道,”马克西姆指出,“安息日是为人设立的,人不是为安息日设立的。拉普纠正了《圣经》:人是为安息日设立的!”

“你们等着瞧,还会更厉害的!”塔甫洛夫闷闷不乐地说道。“每逢星期六会有义务星期六,每逢星期天会有义务星期天。我们会把节日算做休假,把休假算做退休。把退休耗在治疗上。”

“人民怎么能容忍你,拉普!”扎卡莫尔内说道。

“人民?人民喜爱我。”他亲热地摸了摸电话。

“应该用这些人做钉子,会有更多的钉子出售的!”伊弗列夫有腔有调地说道。

“您在重复,维切斯拉夫·谢尔盖伊奇,”扎卡莫尔内指出。“我再倒点儿,如果你们允许的话……”

他把瓶子拿到眼前,估摸了一下有多少,然后猛地倾斜了两下瓶口,准确地把剩下的酒在伊弗列夫和自己之间平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