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5/13页)

“后来,10月的一个早上,伊夫一个人在家,又绝望又恐惧,想起来要让赫尔吉亲手给艾拉送一封信。她打电话给在布朗克斯的她,对她说,‘给我叫辆出租车来。我给你钱。然后你去纽瓦克把信带去。”

“赫尔吉穿戴整齐地到了,皮毛外套,最花哨的帽子,最好的一套衣服,带着按摩桌。伊夫正在楼上写信,赫尔吉奉命等在客厅里。赫尔吉放下她走到哪里都带着的那张桌子。她等了又等,屋里有个酒柜,橱里有漂亮的玻璃杯,于是她找到开橱子的钥匙,拿了个玻璃杯,找到伏特加,给自己倒了一杯。伊夫还在楼上卧室里,穿着晨衣,一封一封地写,又全撕掉,重新又写。她写给他的每封信都是不对的,而她每写一封,赫尔吉就又倒了一杯酒,又抽了一根烟,不久,赫尔吉就在客厅和图书室里四处逛,逛到了门廊,看着伊夫的照片,照片里她还是个年轻美丽的电影明星,还有艾拉、伊夫和纽约前市长比尔·奥德怀尔的合影,和现任市长英佩利特里的合影,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再点上一支烟,想想这个有钱有名有特权的女人。想想她自己,她过的苦日子,就越发为自己难过,喝得是越来越醉了。虽然她块头大力气大,也竟然开始啜泣起来。

“伊夫下楼给赫尔吉信时,她正躺在沙发上,穿着那件皮毛外套,戴着帽子,还在抽烟喝酒,不过此时她不哭了。到那时她已经激动到某种不可思议的状态,她暴怒了。饮酒者失去控制,但这不是由于饮酒,也不会靠饮酒来止住。

“赫尔吉说道,‘你怎么让我等了一个半小时?’伊夫看了她一眼就说,‘离开这里。’赫尔吉都没从沙发上起来。她看到伊夫手里的信封,说道,‘这封信里写了什么要花一个半小时?你给他写了些什么?你有没有为你是个多么糟糕的妻子道歉呢?你有没有为他没从你这里得到任何肉体满足而道歉呢?你有没有为你没给他男人需要的东西而道歉呢?’‘闭上嘴,你这蠢女人,马上离开这里!’‘你有没有为你从来没给他口交过而道歉呢?你有没有道歉说你不知道怎么弄呢?你知不知道谁给他口交呢?赫尔吉给他口交!’‘我要叫警察了!’‘好啊。警察会把你抓起来。我要给警察看——这里,这就是她如何给他口交的,像个好女士,他们会把你抓进监狱关个五十年!’

“等警察来了,赫尔吉还在闹,劲头仍然很足——到了外面西十一街上,当众说。‘他妻子给他口交了吗?没有。是土包子给他口交的。’

“他们把她带到了分局,把她登记入册,酗酒,妨害治安,非法入侵罪,伊夫回到烟雾缭绕的客厅,气得发狂,不知道该做什么,接着她看到有两个珐琅盒子不见了。她在墙边桌上收藏着一套漂亮的珐琅盒子。两个不见了,她打电话给警察局。‘搜搜她,’她说,‘有东西丢了。’他们查了赫尔吉的手袋。当然就在里头,那两个盒子,还有刻着伊夫·弗雷姆起首字母的银质打火机。后来发现她也从我们家偷过一个。我们从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还到处找,‘那个打火机到底在哪里啊?’后来赫尔吉进了警察分局,我这才搞明白。

“是我保释她出来。她在分局被登记入册后打的电话是打到我家的,找的是艾拉,不过是我到那里保她的。我开车送她到布朗克斯区,路上听她醉醺醺地痛斥那个有钱的母狗别想再摆布她。回家以后,我对艾拉说了整个经过。我跟他说他一直在等待阶级战争爆发,猜猜在哪里爆发的?就在他的客厅。他对赫尔吉解说过马克思如何督促无产阶级从资产阶级处夺取财产,她就干这个去了。

“伊夫就被窃报警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卡特里娜。卡特里娜从他们家飞速赶来,到这一天终了前,艾拉书桌里所有的东西都到了卡特里娜手里,又从她手里传到布赖登之手,从那里到了他的专栏里,然后到了纽约所有报纸的头版上。伊夫在她的书里声称是她撬开楼上艾拉书房里的红木书桌,找到奥戴写给他的信件,还有他的日记本,里面记着名字和序列号码,他服役时遇到的每个马克思主义者的名字和地址。在爱国报界她颇以此闻名。不过关于撬开书桌,我相信又是伊夫的炫耀,是在演戏,假扮爱国英雄——是她自夸,同时也许为了保全卡特里娜·范塔索·格兰特的名声,其实她为了维护美国民主会毫不犹豫撬开任何东西,但当时她丈夫正计划第一次竞选众议院。

“就在‘格兰特内幕’专栏中,以艾拉的笔迹记述着他的颠覆性思想,收在据称是他在海外美军作为一名忠诚的中士服役时写下的秘密日记里。‘报纸,审查员以及此类的角色歪曲了关于波兰的新闻,因此在我们和俄罗斯之间制造了分裂。俄罗斯过去和现在都愿意互让解决问题,但我方报纸却没有如此传达。邱吉尔直接要求有一个完全反动的波兰。’‘俄罗斯要求所有殖民地人民获取独立。其他国家只强调自治外加托管政策。’‘英国内阁解散了。好。现在邱吉尔的反俄罗斯以及现状政策就将永远无法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