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第6/6页)

谈话时,他们总是侧耳倾听“婴儿房”里的声音,现在他们已经不称那个房间为“婴儿房”,太伤心了。班又在干些什么令人无法置信他居然办得到的事?扳开粗重的铁条栏杆?

“问题是置身地狱久了,也会习惯。”海蕊说,“一整天与他相处下来,我觉得其他东西都不存在,除了他,什么都不曾存在。我会突然发现自己好几个小时没想到其他孩子,昨天,我就忘了帮他们煮晚饭。多拉丝去看电影,我下楼时,看到海伦在替其他孩子煮晚饭。”

“没什么大伤害。”

“她才八岁。”

想起法国的那个星期,想起了什么是家庭生活、家庭生活又可以如何,海蕊下决心不让它溜走。她发现自己再度默默对班说:“我不会让你毁了我们,你无法毁了我……”

她开始筹办另一次真正的圣诞派对,写信、打电话通知所有人,特别强调班“现在好多了”。

莎拉问她如果带艾米来“可以吗?”,这表示她听到了(每个人都听说了)那只狗与那只猫的意外。

海蕊说:“只要我们时刻注意不让艾米与班独处就行。”莎拉沉默许久后说:“老天爷,海蕊,我们姐妹俩真是拿了一手烂牌,不是吗?”海蕊说:“大概是吧。”但是她拒绝投降成为命运的祭品。莎拉,是的:婚姻有问题,生了个痴呆儿——她是命运的祭品。但是她,海蕊,与莎拉同坐一条船?

她和孩子说:“拜托帮忙照顾艾米,别让她和班单独相处。”

珍问:“班会伤害艾米,像他伤害‘麦奎格先生’一样?”

路克尖声说:“他杀了‘麦奎格先生’,他杀了它。”

海伦说:“还有那只可怜的狗。”两个孩子都在向海蕊控诉。

“是的,”海蕊说,“有可能。所以我们才要盯紧他。”

孩子们互相注视,他们近来总是如此,将她排斥在外,仿佛自有某种默契与了悟。他们没看她便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