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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这个意思……”崩溃临界点的朱夏被张一寻拖走了。

晚上趁着林夕施睡着,张一寻终于可以在客厅抱着她,边哄边赔罪。

“那面霜你知道多贵吗,我每天都掐着指头用的!”朱夏越说越委屈。

张一寻说:“好了好了,我给你买新的。”

“新的不花钱啊!”朱夏给了他一拳,“我那一大瓶身体乳让你妈随便抹去。”

“我一会儿就给她搁床头!”张一寻说,“然后把你的面霜封在柜子里,设个结界。”

“还有我的美妆蛋!”

“什么蛋?”

“化妆的,你妈拿来垫桌子了。”

张一寻听完一乐:“我发现女人当了妈以后啊,都习惯性不要脸。”

“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妈。”

“对嘛,那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张一寻嘟起嘴。

朱夏脑袋一歪:“不说了,你给我唱个歌我就原谅你。”

“不要吧,把里面那位吵醒了怎么办?”

“那跳个舞。”

张一寻严肃道:“请你尊重我,我只卖身不卖艺的。”

下一秒,张一寻踮着脚蹦跶,双手乱舞,绕着朱夏不停转悠,嘴唇抽搐,眼神迷离,朱夏被逗乐了,举着手机录下来做纪念。

林夕施以前村里有个老同学,大学毕业后来北京发展,成了个私企老板。老同学知道她来了北京,请他们去俏江南吃饭,从电梯一出来,林夕施就止不住啧啧嘴。

“儿啊,这是不是就是那个大丝儿老公开的店哦。”

“妈,那叫大‘挨四’。”

“管她什么丝儿,明星的店就是有气派啊。”

张一寻翻着白眼,无言以对。

“我儿今后是大作家,也当明星去。”

“妈,一会儿你不许乱讲啊。”张一寻警告她。

结果在饭桌上,老同学津津乐道在北京买的房、留学海外的儿子。林夕施女士怎么能受这档子憋屈,于是大聊特聊张一寻出小说的事,还大言不惭说他就是未来的金庸。在座的男女老少都激动了,嚷嚷着出书之后要给他办个庆功宴,公司里每人都要来一本。

张一寻头疼脑热地吃完这顿饭,回家路上林夕施问他:“刚刚他们说在亦庄买房子,你看人家皇城根的人都说今后北京房价会涨,咱们要不要考虑买一套啊。”

“买什么买,你有钱啊。”

“凑凑嘛还是有的。”

“今后还在不在北京都不知道,亦庄是哪儿啊,听着名字就不吉利,你别想了啊。”

“哦……”林夕施若有所思地应下来。

跟林夕施“愉快”的相处时光结束了,张一寻在车站送别依依不舍的林夕施。看她背着双肩包钻进南站拥挤的人潮后,回头再想找她的身影,就找不到了。

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无比嫌弃,离开了又有点想念,张一寻心生遗憾,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

等他回到家,立刻把刚才的愧疚抛得一干二净,只见客厅的真皮沙发上,被林夕施铺上了那种在上个世纪出现过的牡丹花坐垫,他们卧室的墙上,钉着一个硕大的中国结。

他扶额,给自己打气,要在朱夏下班前回归原样。

到了夜里,累了一整天的朱夏倒床秒睡,张一寻侧卧在旁,心事重重。手插进枕头里的时候,摸到一个信封,他抽出来,是一沓厚厚的钱,数了数,有六千。

林夕施不太工整的字迹写着:“这半个月把老娘陪得很开心,赏你的。”

他鼻子一酸,眼圈立刻就红了。

如果世上真的有神明,大概就是知道你什么道理都懂但仍然磨碎了嘴,就是即便你用多么云淡风轻的谎话都骗不过她的眼睛,就是在芸芸众生中只能听见你的愿望,就是即便被耗成凡人也愿意为你此刻的生活再添一碗饭。

这个神明的名字,叫妈妈。

一周没回成家的邱白露,从票务代理公司那搞来了陆乘风的身份证信息,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陆乘风接了一个石家庄影楼的活儿,在动车上找到位子正想坐下,就看到前排的邱白露。她借口说要去石家庄找个朋友,没想到在这里偶遇。

陆乘风看了一眼自己的二等座车票,没再理会她。

“微信也不回,为什么要躲着我啊!”邱白露呈跪姿趴在座位上,撑着椅背问他。

“有吗?”陆乘风戴上耳机,刷起手机。

邱白露说:“还用着我的手机壳呢。”

“小姑娘你能不能好好坐着!”邱白露旁边的抠脚大叔嚷嚷道。

邱白露橫了他一眼:“你这脱鞋抠脚的有什么脸跟我说话啊。”

“你这是啥态度!”

“为民除害的态度啊。”

“你这丫头有爹生没娘养吧,怎么说话呢你。”

“你家住敦煌的吗?壁画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