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能屈能伸(第5/11页)

“就是,”马克焦躁地说,“前两天我陪同费文思通勋爵一同拜访您,您告知我会在国研院的社会学部门给我一席之地。但我要说的是——”

“等一等,斯塔多克先生,”副总打断了他,“我们所谈的事情太重要了,应当澄清无误。毫无疑问,您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说,要说我向任何人提供国研院的一席之地,那是极其令人遗憾的。您万万不可认为,我有独断专行之权力;另一方面,您也不应认为,终身委员会或总裁本人的权力——我指的是暂时的权力,您懂得我的意思——和我个人的影响力之间的关系,有任何严格而苛刻的体系加以确定,这种体系——呃——可以说是有固有的,甚至是有组织性的特点。例如——”

“那么,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有人给了我国研院内的一席之地,如果是这样,那人又是谁呢?”

“哦,”威瑟突然说,他的姿态和强调都突然变化,好像突发奇想似的,“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问题。我们都了解您和研究院的合作是完全可行的,是意义重大的。”

“那么,我们能不能——我是说,我们不该讨论下细节吗?比如工资和……我都不知道我在谁手下工作?”

威瑟带着笑容说:“我亲爱的朋友,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关于这个——呃,财务方面的问题,至于——”

“薪水是多少?先生?”马克问。

“啊,您谈的这一点不该由我来决定。我认为,和我们拟由您出任的这个岗位相近的其他成员,一般一年挣一千五百镑。然后在极其慷慨的基础上对各人加以计算,稍有出入。您会发现这类问题会毫不费力,自动化解。”

“但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先生?我该去找谁问这个事?”

“斯塔多克先生,您绝不要认为我提过了一千五百镑,薪水就不可能高于这个数目。我认为我们之中没有谁会在这一点上有不同意见——”

“我对一千五百镑很满意,”马克说,“我想的根本不是这个。但是,但是——”马克越结结巴巴,副总监的表情就越尊敬而神秘。最后马克还是脱口而出了:“我想至少该签个合同之类的。”说完这话,马克觉得自己真是粗俗不堪。

副总监眼盯着天花板,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好像他和马克一样窘迫不堪:“啊,并不是这个途径……毫无疑问,是有可能……”

“这还不是关键,先生。”马克面红耳赤地说,“关键在于我是什么地位。我是不是要在斯蒂尔的领导下工作?”

“我这里有一张表格,”威瑟打开了抽屉,“我想这张表还没有真正地使用过,但确实是用来确认这种协议的。您可能希望有空时研究一下,如果您对此满意,我们可以随时签字。”

“但是斯蒂尔先生的事情怎么说?”

正在此时,一个秘书走进来,在副总监的桌子上放了几封信。

“啊!邮件终于来了!”威瑟说:“也许,斯塔多克先生,呃——您自己也有邮件要看。我想,您结婚了吧?”说此话时,他脸上洋溢着父辈宠爱的微笑。

“很抱歉打搅您,先生。”马克说,“但是我要在斯蒂尔先生手下工作吗?这个问题不解决,我读那份协议书也没用。我不得不拒绝任何在斯蒂尔先生手下工作的岗位。”

“你提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对此我今后要和您私下密谈几次。”威瑟说,“但是眼下,斯塔多克先生,您说的一切我都不会认为是最终的。如果您可以明天再来找我……”他已经打开信全神贯注地在读。马克觉得这一次会谈他得到的也足够了,于是走出了门。很显然,国研院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他,愿意付给他更高的薪水。他以后再一劳永逸地解决斯蒂尔的问题;现在他要研究下这协议书。

他又走下楼,看到自己有封来信,信是这么写的。

布莱克顿大学

艾奇斯托

19——,10月20日

我亲爱的马克:

听迪克说你要退出研究员一职,我们都很遗憾,但是也都坚信你是为自己的事业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一旦国研院在艾奇斯托这里安置下来,我希望还能像从前一样经常见到你。如果你还没有给“老不”写正式的辞职信,我也不会急着告诉他。如果你下学期早些时候写辞职信,二月的校务会上你的职位就会空缺,我们就会有时间选一个合适的继任者。你自己对人选有什么看法吗?我有天晚上和詹姆斯以及迪克谈起戴维·莱尔德(詹姆斯之前从未听说过此人)。毫无疑问,你知道此人的研究作品:能不能告知我一二,再说说他的综合水平?我下周去剑桥和首相以及其他一二位人物共进晚餐,可能会见见戴维,我想迪克也会想请他同来。你已经听说了那天晚上我们这里好一阵骚乱,显然是新工人和当地居民之间发生了一些吵闹。国研院的院警看来都是些神经紧张的家伙,犯了错误,朝人群头顶打了几梭子。我们的海丽塔·玛丽亚玻璃被打碎了,几块石头飞进了屋里。格罗索普昏了头,想走出去,训斥暴徒,可我还是让他平静下来了。这事现在严格保密。这里有很多人打算大闹一番,大喊大叫斥责我们出售森林。匆此——我要跑去安排辛吉斯特的葬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