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卷 第十一章 论残忍(第6/72页)

虽则对事情不能做得面面俱到,还是应该说有一种尊敬,或者说人类的一种普遍义务,不但对于有生命有感情的动物,并且对树木花草都要有爱惜之情。我们对人要讲正义,对其他需要爱护和珍惜的生物要爱护和珍惜。生物与我们之间有交往,有相互依赖。我毫不在乎说出自己天性中的幼稚温情。每当我的那条狗就是在不适宜的时刻跟我嬉戏,我也不会拒绝。

土耳其人有动物的慈善事业和医院。罗马人普遍关心鹅的饲养工作,因为鹅的警惕性曾使他们的首都免遭一场浩劫[22]。雅典人下命令,凡是参加巴特农神庙建造工程的驴骡统统放生,任其到处食草,不得阻碍。

阿格里琴坦人习惯上隆重安葬他们喜爱的动物,例如,建立奇功的马匹,有益的、甚至只是供他们的孩子取乐的狗和禽鸟。他们在一切事物上讲究奢华,在许多为这个目的建造的纪念物上表现得更为突出,几世纪供人瞻仰。

埃及人把狼、熊、鳄鱼、狗和猫埋葬在圣地,还在尸体上涂香料,为它们办丧事戴孝。

赛门有几匹马,替他三次赢得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赛马奖,死后得到他的厚葬。老赞蒂珀斯把他的狗安葬在海岬上,海岬还因此而得名。普鲁塔克说,为了贪图小利把一头长期给他干活的黄牛卖给屠宰场,他会在良心感到不安的。

[1] 原文为拉丁语。西塞罗语。

[2] 原文为拉丁语。塞涅卡语。

[3] 原文为拉丁语。西塞罗语。

[4] 指埃及艳后克莉奥帕特勒。

[5] 原文为拉丁语。

[6] 原文为拉丁语。西塞罗语。

[7] 原文为拉丁语

[8] 原文为拉丁语。

[9] 原文为拉丁语。

[10] 原文为拉丁语。

[11] 原文为拉丁语。

[12] 原文为拉丁语。

[13] 原文是拉丁语。引自《圣经》。

[14] 原文为拉丁语。

[15] 原文为拉丁语。塞涅卡语。

[16] 原文为拉丁语。

[17] 原文为拉丁语。

[18] 原文为拉丁语。

[19] 原文为拉丁语。

[20] 原文为拉丁语。

[21] 原文为拉丁语。

[22] 据普鲁塔克一书的记载,日耳曼人夜里偷袭罗马,被城里的鹅发现,怪声大叫,惊醒卫兵奋勇保卫。

第十二章 雷蒙·塞邦赞

科学确实是一项非常有益的大事业。轻视科学的人只是说明自己的愚蠢,但是我也不会把科学的价值夸大到某些人所说的程度,比如哲学家埃里吕斯,他认为科学包含至高无上的善,科学本身可使我们明智和满足;我也不相信有人所说的,科学是一切美德之母,任何罪恶都是无知的产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是值得详尽论述一番。

长期以来我的家向有识之士开放,也以此颇有名声,因为我的父亲五十多年来主持这个家;弗朗索瓦一世国王崇尚文艺,他也沾染了这份新的热诚,慷慨结交博学之士,延请在家,奉若圣贤神明,把他们的言论当作神谕;尤其他自己没有多少判断能力,也不比他的前辈具备更多的知识,更对他们尊敬和虔诚。我喜欢他们,但是我不崇拜他们。

这些人中间有皮埃尔·布奈,他在当时是大名鼎鼎的学者,带了几位类似他这样的人物,到蒙田盘桓几日,跟我的父亲作伴,临去时送给他一部书,书名叫:《自然神学,或称创造物之书》[1],雷蒙·塞邦著。父亲熟悉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这部书是用一种不纯粹的夹杂拉丁语的西班牙语写成的,布奈相信对父亲稍加指点就可读懂,他把这部书作为一部非常有用和适合时代的书推荐给他;因为那时路德的新见解开始风靡一时,旧信仰中的许多原则受到冲击。在这方面他有一条非常中肯的意见,从理性的推论出发,预测到这场风暴方兴未艾将会使可憎的无神论泛滥成灾;因为普通人没有智力对事物作出实事求是的判断,就会受表面的迷惑随波逐流。对于涉及到个人灵魂得救的宗教他们无限崇敬,可是一旦他们的勇气受到鼓励去蔑视和检验宗教的看法,怀疑和评审宗教的条条框框,他们也会很快对信仰中的其他信条表示怀疑;这些信条也会像他们已经动摇的信条那样,在他们的心中失去权威性和根基;他们不久也会像推翻暴政的桎梏那样,去推翻出于法律的权威性和对习惯的尊重而接受的其他各种约束。

从前怕得要死的东西,如今狠狠地踩在脚下[2]。

——柳克里希厄斯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接受他们没有作过决定、没有表示同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