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创作年代(第7/15页)
停滞的时间仿佛还在延续
太阳的形状陨落在深渊里。
在其他的许多诗篇中,我最喜欢诗集末尾的最后一首诗,那是描写英雄的,这些英雄是从前潇洒地死去的所有伟人:
犹如神圣的舞者!
啊!让我走吧,
诗人喊叫道:
……让我加入
这个唱着歌的神圣行列,
但愿我是那个腼腆羞怯而又耽于梦幻的伴侣
携带着盐和酒!
有多少次,不再有活下去的力气,
我经常微笑,跳跃,
为的是听见这些铜管乐的声音
洛蒂的少年们!
有多少次,在我艰难地散步之时,
我的心上人,当您疲惫不堪,
我曾经向您追忆,在明媚的特洛阿德210,
阿喀琉斯在高耸的无花果树下!
蔚蓝的每一天都降临到我的胸中
变幻出穷无尽的姿态,
犹如海面上涌出的两根水柱
那是海豚陶醉的叹息!
我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自从《诉不尽的衷情》和《白日阴影》的作者在这个让我们欣喜若狂的多雨地带展开这首诗之后,您又有了多大程度的提高;在那里,种植任何蔬菜都无法成活,因为您已经进入高海拔地带。请看您的前方:《世纪传说》的巅峰孤零零地以惊人的高度耸立在一片耀眼的皑皑白雪之上,某些崇山峻岭看似近在咫尺: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它们与我们分隔开来的蔚蓝天空中,我们无法准确地分辨它们的距离。我给您援引的最后所有诗句笼罩着一片寂静,吹拂着它们的纯净微风激发您的激情,在居高临下的一片辽阔天涯的怀抱之中,您会有置身于顶峰的感觉。
外祖母211
有的人活着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就像有的人唱歌却没有甜美的嗓音。这些人更让人感兴趣,他们用智慧和情感来弥补他们所缺乏的东西。我们亲爱的合作伙伴兼朋友罗贝尔·德·弗莱尔的外祖母,今天在马尔齐欧212安葬的德·罗齐埃尔夫人就具备这样的智慧和情感。贯穿她毕生的一种伟大的爱(对她外孙的爱)伴随而来的不断思念耗尽了她的心血,她怎么能不因此身心憔悴!然而,她的身体状况就像缺乏所谓的生命活力的上等人那样特殊。她是如此的柔弱和单薄,始终在恐怖多变的疾病中沉浮,她总是在人们以为她被疾病击倒的时候动作迅速地返回最佳状态,紧紧追随着装载她的外孙驶向名望和幸福的小船,她这样做不是为了沾他的光,而是为了看看他还缺少什么,他是否还需要外祖母的些许关怀,这也是她内心的真切希望。只有真正强大的死神才能将他们分开!
我曾经看见过这位外祖母的眼泪——那种小姑娘的眼泪——每当罗贝尔·德·弗莱尔独自外出旅行的时候,她就会担心牵挂,我想,罗贝尔总有一天是要结婚的。她经常说她盼望他结婚,而在我看来,她这样说无非是为了让自己适应他难免要结婚这个事实。实际上,她对外孙迫在眉睫的婚姻的恐惧甚于她害怕外孙进学校念书和离家服兵役。天晓得——因为有爱才会勇敢——后面这两个时期让她遭受了怎样的痛苦!我怎么说好呢?当罗贝尔结婚之后,她对外孙的爱在我看来也许只会成为她悲伤的原因:我想到那个即将成为她外孙媳妇的女人……一种同样带有嫉妒的爱对于必须同她分享的那些人来说并非永远是甜蜜的……嫁给罗贝尔·德·弗莱尔的那个女人213极其简单地完成了这个奇迹,用这个如此恐怖的婚姻为德·罗齐埃尔夫人,为她自己,为罗贝尔·德·弗莱尔开创了一个纯粹的幸福时代。这三个人没有一天分开过,没有一天吵过嘴。德·罗齐埃尔夫人说过,为了慎重起见,她不会继续同他们住在一道,她要去自己的角落生活,然而,我认为无论是她还是罗贝尔,任何人都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考虑过这种可能性,除非是将她装在一具棺材里搬走。
感谢加斯东·德·卡亚韦和他妻子214的美意和好心,另一桩在我看来做起来应该很有难度的事情才能够以世界上最简单、最开心的方式了断。从某个时期开始,罗贝尔有了一位合作伙伴。一位合作伙伴!他果真需要一位合作伙伴吗?她的外孙,单单是他一个人的才干就超过了地球上出现过的所有作家。再说,这一点并不重要;可以肯定的是,在合写的作品中,所有的精彩部分都来自罗贝尔,如果偶然出现某种不太精彩的东西,那肯定是出自另一个人,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可其中并没有任何“不太精彩”的东西啊!于是她便声称,这一切不都是罗贝尔写的。我还不至于会说,她认为这些连续不断的成功合作中取得的一切荣耀都应该归功于卡亚韦,而他会是第一个无法容忍这种说法的人。在这种可喜的成就中,她注意到能够巧妙结合起来的不同天赋。那是因为她首先具备了卓越的才智,所以事情才变得公平公正。毫无疑问,正因为如此,作为恶的重要源泉的才智在我们面前才显得如此有益和如此高贵:懂得敬奉公平公正的唯有才智,我们对此深有体会。“那是两位力量超强的天神。”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