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3 哥也“不惑”了(第4/6页)

对于慈善,有一颗真心足矣。

蒙上眼睛,才能打出好球

有一次去日本录《勇往直前》,和杨千嬅、金晶在镜头前打高尔夫球。

我们平常打球还可以,但一旦有摄像机对着,连球都挨不着了。

焦虑中,只听旁边接连几声“砰、砰、砰”,清脆利落,个个都是好球。偏头一看,是位戴墨镜的日本老人,年纪大约在八十上下,身手却一点不差。

我请翻译跟他说,能不能教教我。他答应了,随后把墨镜摘下来,我才知道他竟然是个盲人。

老人说,教可以,但要像他一样,先用布把眼睛蒙上。我心想,睁着眼都打不着,还蒙上眼睛?哪知闭上眼睛之后,轻轻一挥杆,“啪”,球触杆的瞬间,手感极好,声音也格外动听。迫不及待把眼罩掀开,看到自己刚刚打出去的球,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

其他人也一样,个个都是好球!

大家兴奋得扔下球杆,问老人家怎么会这样。

老人淡淡一笑:“当你睁着眼睛打球,会对自己要求很高。要求越高,压力越大,越打不好。而当你蒙上眼睛,要求就降到最低,感觉能碰到球就已经很好了。恰恰因为我们放低了要求,甚至根本没有要求,反倒能发挥出最好的状态。”

醍醐灌顶!我们有多少时候在全力奔跑,却没发现已经错了方向?

不禁回想起我得过且过、无甚追求的青年时代。上大学的时候,和央视的赵普同班同宿舍,他的自律一度令我望尘莫及,作息时刻表详细到几点几分,而且一板一眼,对照执行。他当我是最好的哥们儿,才把他的时刻表拿给我看,可我刚看了一眼就开始头疼,心里冒出一句话:自虐至此,毋宁死。

普哥为了自我激励,在租住的破院子门口挂了个牌子“赵公馆”,后来被我偷偷改成了“赵公公”,同学们狂笑。普哥摇头叹息:这小子没一点儿正经。

殊途同归吧?他去了最严谨的央视,我去了最自由的湖南卫视,这是不是也证明了蒙着眼睛打球的道理?只要不走邪路,死耗子多得是!老天爷饿不着瞎猫和瞎麻雀!

我也有过对自己特别苛求的时候,但是除了痛苦,并没带来其他什么。

有那么一年多的时间,由于台里整体大调整,很多主持人,包括我,节目都停了,处于半休息状态。每天的任务就是接送跳跳,陪她玩儿。她上幼儿园了,我就自己坐在院里发呆。

记忆中,从出道那天开始,永远都在忙忙碌碌,东跑西颠,追求人生密度嘛。在湖南卫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数我节目做得多,同时应付五六个栏目几乎是工作常态。所以,忽然清闲下来,找不到存在感了,相当迷茫痛苦。

我相信这只是一个过渡,等到大的方向明确下来,一切都会重新步入正轨。但是对我自己,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未来是否还有机会,是个未知数。

电视人,无论在哪儿,无论在干什么,心里最爱的,永远是电视。

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看看自己身边,何炅和汪涵是中国电视主持界的标杆,我一直都想向他们学习。可是我既比不得老何的青春活泼,永远一张岁月无痕的娃娃脸,带着一群孩子在舞台上蹦蹦跳跳;也比不上老汪的深沉底蕴,既不玩微博也不玩微信,平时交往的多是七十岁以上的老艺术家、老学者,熏染得满身都是学问;更比不了那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说打滚就打滚说下腰就下腰,欢乐无极限,紧跟时代大潮。

如果说我身上还有点儿《晚间新闻》造就出的风格,也得被时势淘汰了吗?

那时我甚至羡慕台里最普通的实习生,每天打卡上班,从早上八点忙到晚上八点。开车从湖南卫视大楼前路过,也会失落得湿了眼睛。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因为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后来我决定从精神上给自己松绑,放下所谓的自尊和期待。

不是想做事吗?那就去做,别再患得患失。

有一家公司,用极低的价格从各个电视台收购“垃圾节目”,买节目的成本大约100多万,经改装后再打包卖给电视台,一年365期,一家电视台25万,一百家电视台就是2000多万。

他们想请一个主持人把这些节目重新组织、讲述一遍,当新节目卖。这活儿的要领,我当年在《晚间新闻》就已经摸索透了,干起来得心应手。

尽管时不时地,也会冒出一些“虎落平阳”的哀怨,但我会告诉自己,就当是职业生涯中一个新的开始吧。此刻的我,不图名,不图利,图的只是做事而已。人生自古谁无低谷,认真做事,凭本事赚钱,起码不会空虚难过得用吸毒、赌博的方式麻醉自己,或者像很多闲极无聊的人那样闷在家里玩电脑打麻将。要相信老天,给你机会就努力工作,没给你机会那是让你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