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奔跑在路上—用正确的姿势冲刺(第5/15页)

我清楚地知道,体制内躁动不安的人有两处致命的死穴:眼高,手低。我也清楚地知道,不管什么职业环境,有想法、行动力强的人都差不了。其实只要这些问题想明白了,基本上问题也不大了:

做过什么尝试吗?知道风险不?想过应对措施不?准备怎么做?

安全感带来的无能感

可是,偏偏会出问题的。

“就是啊,赵昂老师,我就是不确定啊。”高飞摆出一副慎重思虑之后的样子,“你说,公务员如果考上了,但是仍然像现在一样没发展怎么办?如果博士好不容易考上了,读几年出来没有机会进高校做教师了怎么办?大家都说创业的难度大,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是啊,这本就是风险啊,怎么办?应对呗。如果一件事毫无风险,那它可能本就不值得做。但是如果一开始就希望获得一个努力之后的确定结果,就像是一个希望以小博大的赌徒一样,要么彻底破产,要么不敢下注。

这个道理容易懂,高飞却依然这么想,而且求助于我告诉他下注必胜的秘籍,是因为他害怕,比三年前还要害怕。

表面看,稳定的生活带给了他安全感,但是对一个志不在此的人来说,带给他的还有枷锁。这样的枷锁是让人对环境产生的依赖,是一种无能感。安全感背后,在内心是深深的不安全。也正是这样的不安全感让他们本能地思变。

思变,但是浑身被紧紧束缚了,于是就希望得到一个理想的结果,或者说希望得到一个经过确定期限、确定努力就可以得到的确定结果。几乎所有被“体制化”的人都会这么想,这种体制,不是实指的体制,更不指某种职场类型,而是一种安全感的束缚。

我想起了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关于“体制化”的一句话:开始你会痛恨它,然后慢慢习惯它,最后你会依赖它。就是这种依赖,让一个人失去的不仅是能力,还有自由的心。自由的心从来不会畏惧不确定,也不会把自己铆钉在确定性上。

对高飞来说,他的无能感是真实的。我要帮助他提升能力。

贪心的幻想

“如果在高校里面发展好了,你还打算离开吗?”我问高飞。

“那当然不会了,在哪里都是发展嘛。不过,”高飞有点警觉地问,“你说的‘发展好’指的是什么?我现在似乎看不到啊。”

我从“初衷”开始,和他说起体制内的几种可能:

当初进入体制,一般有这么几种情况:冲着安逸稳定去的;被各种有形无形的压力迫使去的;实现自己的一些理想去的。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虽然各种机构的分工不同,未必都能安逸,但是若安安分分地工作,稳定是一定会有的。

无奈进入的呢?我也表示无奈,在这样一个多种可能性的时代,我不相信被迫这件事,如果你情愿把自己交出去,那就需要为之负责。

其实,我认为只有最后一类人才是真正的心有所属。在他们看来,进入体制,是为了自己的一些抱负和理想。因为有了抱负和理想,他们才不会在意收入和权力,才不会在意一时之得失,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出自己的理想。这样的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发展出更大的平台,不会企图跳出来的。

进入体制之后呢?有理想有抱负的,做得开心;能够适应职场的,做得顺心;彻底绝望的,做得死心;只有不甘、不安、不定的,会做得揪心。

为什么会揪心呢?就是因为太纠结了。在他们眼里,无论哪种职场都是既看到了机会,又看到了风险,就是没看到自己的内心。

“那我就是揪心了?”高飞问我。

“不,你是贪心。”我直接回应他,“你进入高校时的动机就有问题,你希望获得的和学校提供的,本不一致。怎能不拧巴呢?你不是抱着理想进去的,而是抱着幻想进去的。”

“那我怎么出去呢?”高飞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不再抱着幻想出去。否则,无论逃到哪里,哪里都是失败。”我向高飞亮出了他的底牌。

职场之间的转换,除了方向,更重要的是一种思想准备,就像从一艘船跳到另一艘船上,总得准备好下水。实际上,越是担心选择不对,就越容易落水。而没有心理准备的人,会把暂时的落水视为跌入深渊,永世不得翻身了。

一直追求的安全感,此时,成为一种限制。

高飞明白了,也失望了。他并没有获得一种“仙人指路”的方向,反倒是被泼了盆冷水,从头到脚,湿冷湿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