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正经没有 六(第2/5页)

“对对,还是你们作品深沉,我们无病呻吟。”台湾女士说。

“别挤对我们,就跟你们在这儿我们幸福过似的。”

“我们?”

“对,人们,国民党——愣不知道国民党是怎么去的台湾?”

“噢,不知道。”台湾女士摇摇头,尴尬地笑。

“中学课本没有?”

“没有,现代史一九四九年以前是空白。”

“不好意思?敢情国民党脸皮儿也薄!我给你上一课吧,说实在的,你们当年但凡有点人样儿……”

“别你们你们的,国民党就是国民党,我也不是国民党。”

“就全当你们是国民党!你们不还全当我们是共产党吗?是不是马青?”吴胖子转脸对马青说,“不能跟他们客气对不对!”

“不能!全部划入匪类。”马青斩钉截铁地说。

“别跟我们历史唯物主义者面前玩哩格愣。国民党也就是幸亏及时跑了,要不尿盆子也得扣他们脑袋上。有一个好人没有?”

“可是国民党在台湾搞得还是不错。尽管政治黑暗,但经济还不错,有人还是拥护国民党的。”

“他还不改呀?换了我也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吴胖子说,“还老样子那太破罐破摔了——这就快成千古罪人了。”

“回去跟你们李登辉说,”马青冲台湾女士交代,“好好在岛上过日子吧,别老想着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统一了有什么好啊?十亿人都找你要饭吃你有那么大的饭锅吗?”

“不服就让国民党来试试——吓死他!我信那个!中国这块土地谁敢来改变颜色?谁来就让谁遗臭万年。别人不了解中国,咱们还不了解中国?混多少年了?”

“看来你们对民族前途十分悲观啦?”

“悲观?——一点不悲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有什么说什么,要说全世界各民族让我挑,我还就挑中华民族,混饭吃再也没比中国更好的地方了。凭什么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也有很多优越之处。说实话,能让我们瞧得起的民族还不多呢!不就是才过上二百年好日子吗?有什么呀?我们文明四千年了,都不好意思再文明下去了。”

“要不说中国人谦让呢。”马青接着说,“所以我特喜欢这民族。说实话这里也就我一个外国人,回民,阿拉伯人。”

“你是回民?”台湾人瞪大眼睛看马青,“阿拉伯人?”

“种儿是早叫你们汉人串了,除了眼珠子还有点波斯猫那劲儿,鼻子狐臭什么的全改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中国?”

“他早啦。”吴胖子说,“那会儿咱还是唐朝呢。那会儿咱们是美国现在这感觉,外国人都奔咱这儿移民,咱们是杂种。你瞧那边站着那杨重没有?那是犹太人,也是头八百年就来了,憋着跟咱这儿淘金受教育呢,来了就不爱走。你以为咱这十亿人都是咱汉族大姑娘养的?多一半都是外国人。这会儿瞅着外国人眼儿热了?自个儿本身就是外国人全忘了。”

“你回过故国吗?”台湾女士问。

“没有。”马青说,“老家也没人了,回去也让人当外国人歧视。要不说没根呢,寻都没地儿寻去。”

“这就是杂种的悲哀。”

“一个外国人,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老家有石油都不回去钻去,生陪着中国人混,有难同当,有福不享,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怀——你们中国人再不爱国那可太不应该了。”

“真是,咱们海峡两岸的中国人快握握手吧。”吴胖子和台湾女士握手。

“还有我们香港呢。”香港男人忙伸出手,“我们香港人也是中国人。”

“你们就算了吧。”马青说,“很难说你这样的是什么人。”

“啊,我们香港和大陆台湾两地的情况都不一样。”

“不一样就对了。赶紧巴结我们离台湾远点儿,否则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这样吧。”吴胖子指着两个海外中国人说,“你们两家一家给我们每个人出本书吧,稿费开高点,用你们的货币支付,到时候我们也好为你们说话,不搞满门抄斩。”

“只怕你们的书在我们台湾也得被列为禁书。”

“没关系,我们给你们写就不写这种过激的书,用我们这儿的话讲:反动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