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故事(第19/22页)
小段存心穿得那么短的,那露出来的丰腴的大腿,以及无需想象,就在裙边裸露出来的白白嫩嫩的臀部,原意是供展览,只许观看,不许动手的。但他忍不住地伸出胳臂,搂住了她,一把将那个长得相当丰满的身子,强拉过来,按倒自己的腿上,并且不是十分温柔而是急切地抚摸着她。
他的下属先是怔了一下,本来她是打算付出一小点代价,不动真格的。可她估计错了,朱之正是个正派的君子,但不等于他不是一个男人。那双眼睛里的欲火,早把君子、伪君子那面具扯掉了,碰上这样一个无所谓体面的人,知道不是简简单单的搂一下,抠一下就可了结的场面了。
小段后悔了。
她挣脱了他,脸急得飞红,要离开他的屋子。他知道,迈出了刚才的一步,弄到手和弄不到手,后果反正是一样的。于是等不到她拉开门,就死活把她拖住。“别,别--”他知道自己卑鄙,口口声声不迷信权力,此刻却无耻地利用权力,一分钟前还严词拒绝她的请求,现在又改口同意了。“只要你答应我,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他骂自己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可搂抱着的这软绵绵的肉体,他又不愿放开。但她对他的承诺,不领情,也不服贴,她的尊严,她的愤怒,加上她的恐惧,促使她跟他死命地挣扎着。
“难道让我马上批你走吗?我说了,不是不可以考虑,这是算数的……”
不管他说多少好话,那女技术员也不顺从,充满愤恨,和他不出声地在大沙发上撕掳着,不让他贴近。但她穿得实在太少,那短裙经不起几下揉搓,褪脱了下来,正好一面大镜子里,她看到自己裸出来的耻部,吃了一惊。他趁此按住了她,小段两条腿空空地蹬动了一阵,也就不再动弹,喘息着,呻吟着,任他摆布。后来,他自己也诧异,不知什么时候,反转双臂抱住他不放手的,却是这个始终怒目而视的女人。
一直到夜幕降临才离开,因为撕裂的裙子,无法见人。但她再也没开口,甚至他说他要娶她,也不吭一声。直到送她出门,他真是感到得不偿失,为他的伤害而后悔,说了一声抱歉,没想到她的回答只有两个字:“畜生!”
也许他想起那女人的诅咒,便不再对杜小棣胡思乱想,问她:“你在我这儿随便吃一点?食堂该不买饭了。”
“谢谢--”她也不打算马上告别,难得把要求提出了,能获得一个肯定的答复,保证不把巩杰送给有关部门处理,在内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谢天谢地了!于是没话找话,“怎么,您炒的熬的全是洋白菜?拌沙拉也是洋白菜?”不知为什么,那年那季,上顿下顿,离不开它。
“如果你不挑剔,就不必客气!请吧!”
她就是从那一刻起,解除了对他的敌意,杜小棣通常不想那么多的,吃就吃,而且马上进入主题,“求求你,别把他送走,那样,他很可能是要坐牢的。”
“是啊,我是不赞成一锅煮的,要区别对待嘛!”
她干脆说了,巩杰其实是顶冤的,玛蒂被卷进来,根本是个误会,他们有来往,可绝不能有什么里通外国的事。说说眼泪掉下来了,他要是抓进去,那她还能跟他好么?她找不到一个适当的词,表达出她和巩杰没有结婚,但也同结过婚差不多的关系,弄得她会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的矛盾局面之中,“我可就糟了!”
他一笑。
这不知深浅的笑,她和巩杰探讨好一会,不得其解。
“总的来说,他这种反应,我认为是个好兆头。”巩杰像所有处于劣境中的人一样,愿意把事情往好处想。
“可他并未答应。”
“但也没拒绝。”
“不过,我一掉泪,弄得他饭都没吃好。”
“这说明他对你有弗洛依德因素--”
“谁?”杜小棣除一张脸子,和一个妙不可言的身体外,谈不上什么知识,她的全部学问是怎么样臭美和享受,其它,一律不关心,确实跟这位充满现代意识和时代感情的艺术家,谈不到一块。
“那你趁热打铁,勤跑着一点,功夫做到家,他会软化的--”
“还去?”她问。
“那是当然--”
这回她倒不摇头畏难了。
女人哭起来,再漂亮的脸也会有点变形,朱之正从艺术欣赏角度出发,给她拿来了一盒纸巾,供她擦拭。这本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也无特别的意思,但杜小棣独是在这些地方,有她的特别来得快的灵感,凭嗅觉,凭触觉,判断出决不是国货,马上她涌上来一股好奇心。
她对这个单身贵族,忽然想知道得更多些。
她虽然说不好那个弗洛依德是谁?但对洋玩艺有天然的亲近感,这个开端,一下子把她的心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