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和纪(第3/3页)

这时候西北部的狄族和西部的犬戎族正继续向中原和黄河下游推进。尽管犬戎和狄族之间也不断展开残酷争夺,黄河中游的土著跟狄族和犬戎族发生过械斗,但他们在侵吞肥得流油的莱夷土地方面却是完全一致的。

孤竹和纪的后代一来到老铁山南部海角,就立刻投入了保卫家园的战斗。他们几乎没有来得及休整,就开拔到黄河下游以南的地区去了,在那里展开了殊死搏斗。在他们的逼迫下,那些背叛了联盟的黄河中下游土著纷纷后退,但紧接着又是狄族的反扑——在这场反扑中,黄河中下游的土著竟然充当了先锋。土著的伤亡最为惨重。狄族开始后退。他们退过了黄河,退出了莱芜和泰山一带。

海角的农业又开始飞速发展,养蚕业、纺织业,荒废了的作坊,又开始恢复。特别是炼铁业,得到了迅猛的发展。从勒拿河畔归来的孤竹和纪的后代,带来的高超的骑射技术在莱夷部落里发扬光大。

这就是整个莱夷部落由分而合的一小段历史。关于这一段历史,当然还有不同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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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传说中同样是一位男性一位女性,同样是两个孩子,从天上降落下来——但不是在贝加尔湖,而是在湖东的外兴安岭。在那里,他们靠一只母野猪的奶水长大。他们成婚后,繁衍后代,成为分布于整个外兴安岭南部的、人数众多的氏族的始祖。这个民族擅长骑射、养蚕和农业。这个强悍的民族不仅是人丁兴旺,而且慢慢演化出很多不同的氏族。

其中最强悍的有两支:一支叫蒙古,一支叫布里亚特。刚开始是两位男孩,他们各自分离出一个部族,不幸的是这两兄弟发生了争吵。于是布里亚特就率领自己的追随者返回了北方,到了贝加尔湖一带,而他所有的追随者也按他的名字叫“布里亚特人”。也有人讲,布里亚特只是当地土著对他们的称呼,而他们仍然叫自己“孤竹”或“纪”。

还有的传说讲,孤竹和纪也是兄弟两人,他们本来在勒拿河畔和贝加尔湖边过着一种安定的狩猎生活。部落里的强悍男性都狩猎,而部落里的女性和身体衰弱一点的就负责养蚕和耕作。这两兄弟本来亲密无间,后来是因为一匹老马发生了争吵。结果弟弟纪和哥哥孤竹的一部分后人被迫南迁。他们一直向南、向南,最后到达了今天的蒙古境内,到了东北大平原,最后来到了老铁山;仍然南迁,又到达了今天的海角、芝罘、琅琊、成山头一带。

总之各种传说有一点是相同的,即他们都是孤竹和纪的后代。而这两个氏族都属于莱夷人,他们的祖先都是莱夷族。其中的一部分,在远古时候曾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北迁了,在紧靠贝加尔湖地区过着一种游牧生活;而这个游牧民族的一个分支,却在很多年之后再次大举南迁,离开了贝加尔湖,离开了勒拿河,穿过了老铁山,到达东部沿海,与当地的土著合而为一……

接下去,莱夷族后代的故事并没有完结。从远古到今天,这故事长得没有尽头……他们与狄族犬戎族、与黄河中下游土著的频繁战争;强悍的犬戎族狄族与后来居住在中原的土著演为一体,形成了所谓的炎帝和黄帝—— 一块儿围剿莱夷族时,他们就不得不放弃黄河两岸大片土地,撤至东部海角——在那里建立了东莱古国。再后来,当齐国古城建于临淄,他们又不得不抛弃了最后的一个聚居地,化整为零,重新在失去家园的世界上流浪——其中的绝大部分又顺着来路回到了孤竹和纪的祖先生活的贝加尔湖地区、勒拿河畔,在外兴安岭至斯塔洛夫山脉那儿,开始了另一场为生存而展开的搏斗和角逐——于是我们的另一个故事又开始了,就是孤竹和纪的后代怎样迎接归来了的东莱兄弟……整个故事雄壮悲凉,都在陈述一个有关生存权力、捍卫家园、与侵略者永不妥协的长长的无望的故事。

当年能够逃脱狄族和犬戎族的屠杀,在广大的东部平原和海角,在黄河两岸隐伏下来的莱夷后代,只有隐名埋姓。他们当中就有我们所熟悉的淳于家族。他们慢慢汇聚到海角——孤竹与纪的故地,在那里繁荣和昌盛了一座“百花齐放之城”——思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