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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论他表现出来的喜悦,他现在看起来真是很糟糕,神经紧张、疲惫倦乏。“你怎么样?”她问道。

“不太好过。他们把我和杀人犯关在一起,那家伙吸毒吸高了,搞得我连觉都不敢睡。”

她同情起他来,要说这男人强奸了丽莎,她怎么也不信:“你还得在这儿关多久?”

“明天法官会审理我的保释申请。要是没通过的话,可能就得等DNA的检验结果了。那个要三天。”

说起DNA,她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我今天看见你的孪生兄弟了。”

“然后呢?”

“毫无疑问,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也许强奸丽莎·霍克斯顿的是他吧。”

简妮摇头道:“除非他周末越狱出去犯了罪,不过他现在还关在牢里呢。”

“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越狱了,然后又回去了呢?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

“稀奇古怪的想法,要是德尼斯越狱成功,可不会有东西能引他回去。”

“说得也是。”史蒂夫落寞地说。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说吧。”

“首先,我想要复核一下你的生日。”

“八月二十五日。”

这和简妮之前写下来的日期相同,也许她是把德尼斯的日子搞错了。

“你知道自己是在哪儿出生的吗?”

“知道啊,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在弗吉尼亚州的利堡服役,我就是在那儿的一家部队医院出生的。”

“你确定?”

“确定,母亲在她那本《我有孩子了》里把这些都写出来了。”他说着眯起了眼睛,这副表情她很熟悉,他在揣摩她的想法呢,“德尼斯是在哪儿出生的?”

“目前还不清楚。”

“但我们应该是同一天出生的吧。”

“很遗憾,他自称生日在九月七日,不过也有可能是误报。我要去复核一下。待会儿我回办公室给他妈打电话。你和父母联络过了吗?”

“没呢。”

“要我帮你打吗?”

“别!求你了。在还我清白之前,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儿。”

她皱眉道:“从你对他们的讲述来看,他们似乎是那种会支持你的父母啊。”

“他们的确会支持我,不过我不想让他们伤心。”

“伤心是肯定的,不过他们也许宁愿知道这件事呢,这样才能帮到你啊。”

“不,拜托别给他们打电话。”

简妮耸耸肩,他肯定还有隐情没说,不过这是人家自己的决定。

“简妮……他什么样?”

“德尼斯?外貌和你一样。”

“他是长发还是短发,有没有胡子,指甲脏不脏,脸上有没有粉刺,瘸不瘸……”

“他是和你一样的短发,脸上没毛,双手干净,皮肤光滑。和你完全一样。”

“老天爷啊。”史蒂夫的表情非常不自在。

“你和他有个很大的不同点,就是行为举止的不同。他不知道如何与其他人相处。”

“这倒怪了。”

“我不觉得怪,实际上这点还验证了我的理论。你俩都是我所谓的野孩子,这词是我从法国电影里学来的。我用来形容那些无所畏惧、不服管教、活力亢奋的孩子。这类孩子难以融入社会。夏洛特·平科尔和她的丈夫没把德尼斯教育好。你的父母却成功了。”

这没让他宽慰多少。“不过从本质上来讲,我和德尼斯还是一样的。”

“你们生来都是野孩子。”

“我不过是披着一层薄薄的文明皮。”

她看得出他非常困扰,便道:“为什么你这么在意这一点呢?”

“我想把自己看作一个人,而不是有家教的大猩猩。”

她笑了,不顾他郑重的表情:“大猩猩也得融入社会啊,所有的群居动物都需要。这就是犯罪的由来。”

他被提起了兴趣:“来自群居?”

“是啊,所谓犯罪,即是破坏了重要的社会规则。独居动物没有这类规则。一只熊可以毁坏其他熊的巢穴,偷走它的食物,杀死它的幼崽。但狼不会做这种事,因为这会让它们无法共同生活。狼是一夫一妻制,它们会照看其他狼的幼崽,尊重各自的私人空间。要是某条狼坏了规矩,狼群会责罚它,要是它屡教不改,就会被驱逐出狼群,或者直接被杀掉。”

“那要是破坏不重要的社会规则呢?”

“像是在电梯里放屁?我们管这个叫不礼貌。唯一的惩罚就是其他人的恶感,不过令人吃惊的是,这种惩罚的效果还很不错。”

“你为什么对犯罪者那么感兴趣呢?”

她想起了父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遗传了他的犯罪基因。也许这能让史蒂夫知道,自己也受基因遗传的困扰,但是对父亲的事儿撒了这么多年的谎,她没办法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告诉史蒂夫。“犯罪是个大问题嘛,”她推诿道,“谁都会有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