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第30/53页)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斯科特问。

“是你问的。”

“所以你才把我带来这里?因为我问你了?”

格斯想了想,人性真相VS战略事实。

“你说这些或许能帮助你回忆。”他说。

斯科特摇摇头说:“不,我知道我不该在这儿,这不是你们的工作方式。”

格斯又想了想,说:“你知道在大多数坠机事件中,有多少人活下来吗?没有人。或许待在这里能帮助你回忆起一些东西,又或许我只是厌倦了参加葬礼。或许我想让你知道,我感激你做的事情。”

“别说‘为了那个男孩’。”

“为什么不能说?你救了他的命。”

“我……当时在游泳,他大声叫喊了,任何人都会像我那么做的。”

“他们可能做过尝试。”

斯科特眺望水面,咬着嘴唇:“所以,就因为我是高中游泳校队的,我就成了某种英雄?”

“不。你是英雄是因为你的表现很英勇。我把你带来这里是因为这对我有意义,对我们所有人都有意义。”

斯科特试图回忆他上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

“嘿,他是什么意思?”

“谁?”

“在医院里,美联储的人说波士顿前一晚打比赛了,OSPRY的那个人说了一句跟棒球有关的话。”

“对,轮到德沃金上场,他是红袜队的接球手。”

“然后呢?”

“周日晚上,他打破了棒球史上上场时间纪录。”

“所以呢?”

格斯笑了:“就是在你们飞行的时候,他打破纪录的。短短18分钟内接到22个投球,从你们起飞开始,在坠机前几秒钟结束。”

“你在开玩笑。”

“没有。棒球史上最长的出场时间,而且正好是你们的飞行时长。”

斯科特看向外面的水面。灰色的阴云正在地平线上聚集。他记得当时在播放比赛,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至少飞机上的另外两个男人都特别激动。看看这个啊,亲爱的,你能相信这个该死的家伙吗?但斯科特从来不热衷于体育比赛,他几乎一眼都没看。不过,现在听到这个故事—这个巧合—他感觉脖子后面汗毛倒竖。两件事同时发生,把它们放在一起提及,就变成相关的,或是趋同的。这就是那种感觉意味深长的事情,但实际上没有意义。至少他认为没有。这怎么可能呢?波士顿的一个击球手连续把球打到界外的看台上;与此同时,一架小飞机在奋力冲破沿海的低空大雾。还有几百万个其他活动也在同时开始和结束?还有多少其他“事实”也刚好趋同,造成象征性的关联?

“飞行员和副驾驶员的早期报告看起来都很清白,”格斯说,“詹姆斯·梅洛迪是个有23年经验的老手,他在鸥翼公司当了11年的飞行员。没有不良记录,没有传讯和投诉。不过他的童年蛮有意思的,由单亲妈妈抚养长大,小的时候,被她带去跟一个世界末日教团住在一起。”

“像吉姆·琼斯的圭亚那邪教那样?”斯科特问。

“不清楚,”格斯说,“我们还在深度调查,但大概只是一个细节。”

“另一个人呢?”斯科特问,“飞机副驾驶员?”

“那个人倒有一点儿故事,”格斯说,“不过显然这些话都不能对别人讲,但你可能会看到很多报道。查理·布施是罗根·布施的外甥,就是那个议员。他在得克萨斯州长大,在国民警卫队待过一段时间,听起来像个纨绔子弟,被传讯过几次,多数是因为仪表—不剃胡子就去上班,很可能是前一晚开派对玩得太疯,但他不像是一个危险分子。我们在跟航空公司了解情况,设法进一步搞清事实。”

斯科特甚至没见过副驾驶员,对梅洛迪机长也只有模糊的记忆。他试图把细节放进记忆里,这些都是死去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故事。

他们周围的海面变得波涛汹涌,海岸警卫艇横冲直撞地倾斜前进。

“看起来要有暴风雨了。”斯科特说。

格斯握住扶栏,凝望着地平线说:“除非是四级飓风,否则我们不会放弃搜索行动。”

格斯在指挥搜救时,斯科特去船舱里喝了杯茶。厨房里有一台电视,他所在船只的画面在屏幕上。画面是新闻直升机传送的,正在直播进行中的搜救。斯科特感觉自己像在镜子房间里,他的影像无限反射下去。两个休息的海员在喝咖啡,看着电视上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