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信封(第111/125页)
“什么头像?哪三个部分?”
“那个三头标志!实际上,就是这个符号泄露了他的身份。但是,父亲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也许,他本人也并不十分肯定。一切都那么相似,过了一些日子,他害怕了。结果,他开始做葡萄酒的生意,想多赚些钱,对付艰难的岁月。因为,野蛮人来了,他了解历史的疯狂,了解这个国家的疯狂。在缺乏道德准则的地方,甚至连腐败也不能解决问题。一个没有规矩的国家!这正是父亲所担心的:在疯狂的状态下,腐败再也无法发挥作用了。就拿那个年轻人来说吧,那个单身汉,有谁会想到他能这么做呢?他只是听父亲谈论过麦克罗比亚斯,左丹奴,以及那个三头符号。但是,你了解父亲。”
“别说了,我们走吧,结束你的玩笑吧。”
“你说这是玩笑?我在开玩笑?一个孩子?这是梦幻,不是玩笑。”
“够了,够了!我们走吧,该吃饭了,时间不早了。热尼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医生站起身,小丑的话他再也听不进去了。热尼准备了好吃的。不能再耽搁了。
“你最好解释一下那个三头符号,我不明白。”
“这是你唯一不懂的吗,老伙计?咳,想想你的那些画。霍尔班,维米尔,提香。”
“在我家的墙上?你疯了吗?提香的画?”
“那些画能把墙壁都占满,他们可以以模范公民的名义逮捕你,并且把那些画统统拿走,理由是模范的公民渴望得到模范的艺术。但是,那些国家级大师——帕拉迪,伊瑟,佩特拉斯库——他们也不是完全一钱不值。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还有一幅布兰诺的画,一幅帕斯森的画。”
“那么,那个标志是怎么回事?跟这些有什么联系吗?”
“埃及人,文艺复兴,欧洲。三头标志。三层重叠:审慎的象征。我想,在你年轻的时候,你跟我父亲谈起过这些。他听了,这个草率的笨蛋。”
“我?你认为我给马尔库那个老哲学家上过课?我当时还是个孩子。我不可能跟他谈论我压根儿就不懂的东西。”
“不对,无论你怎么狡辩,都没有意义了。我父亲根本不喜欢艺术。对他而言,艺术就是一种甜点,而他生来就不是喜欢甜点的人。”
“你看——你开这种玩笑有什么意义?你不知道该编些什么样的故事让自己开心,或者说,你不知道怎样打发无聊的时光。”
“你说得很对,医生。实际上,我今天来另有目的。”
“啊哈,这么说,你确实有事。”
“是的。我无法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我怕会惹你生气。我来这儿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并且给你一条建议。”
“人们通常请求我给予他们建议,他们不会给我任何建议。好吧,你有什么问题?”
“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去监狱?这是我的问题。为什么我们没有勇气?别假正经了,心理分析家,给我解释一下吧。为什么我们大家不决定一起去监狱呢?”
“哼,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哈哈,这样说来,我们已经在监狱里了,对吗?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吗?好吧,如果是这样,那这个问题必须继续下去。如果我们真的在监狱里,那会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不同。热尼就不能烹制这么多好吃的饭菜了。这只是一个例子。我就不会有那么多快乐了,我也不能照顾她了,你也不能玩这种侦探游戏了。我们大家不可能同时有相同的爱好,也不可能喜欢同样的东西。集体自杀是非常罕见的,我的孩子。”
“你们精神科医生找谁咨询呢?找你那些愚蠢的同事吗?听着,我要把我的幻觉告诉你。或者你认为是胡言乱语,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决不反驳。”
“好。我记下了。遇到死胡同了我就来问你。现在,我的状态很好。”
“你有许多优势。当想象试探着进入禁区的时候,外围的保护圈,观念的分水岭——”
“得了,吃饭的时候再解释吧。”
“疯狂的幻觉。我的想象力可能会尝试这种表演。它也许会在心里催眠无用武之地的领域里获得成功!”
“同意。”马尔加叹了口气,“但是,你来的目的实际上不是为了扯这些吧。任何像我这样的精神科医生都能明白这些。”
“或许吧。但是我已经不再感兴趣了。结束了。除了医学官僚之外,甚至连一个毫无头脑的朋友都能掌握,但有个前提:他不是太饥饿,也不是太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