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5/6页)

“即使我们开枪打他,那也不会是出于意外。”

“是的。我们并不开枪打他,但我要你记住这条原则——要胆大。只有这样才不会受到处罚。”

“那究竟怎么干呢?”

“这我马上就讲。你那游泳池的主意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没钱可得。”

“他们得赔—一”

“他们是得赔,但这是个他们得赔多少的问题。就意外伤害保险而言,只有发生在铁路上的意外伤害才能获得巨额赔偿。人们开始承办意外伤害保险后很快发现,表面看来有危险的地点,那些人们认为有危险的地点,根本没有危险。我是说,人们总以为呆在火车上是相当危险的,至少在火车的新鲜感丧失之前人们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数字表明,并没有多少人因坐火车而导致身亡,哪怕是受伤的情况也很少。因此就意外伤害保险而言,保险公司似乎给投保者以很大的优惠,因为对乘火车旅行投保者毕竟有点担心,但实际上公司并没有多少损失,因为他们知道他肯定会安全到达的,因此对发生在铁路上的意外伤害他们加倍赔偿。我们正是要靠这发财。你或许一直在琢磨着做一件不敢下大赌注的小心翼翼的赌博者之辈所干的事,而我是不大可能只为得到那么点报酬而冒这种风险的。我们得手之后,将兑换5万美元的赌注,如果不出任何差错的话,那我们就会发财,这一点可不能搞错了。”

“5万美元?”

“数量大吗?”

“天哪!”

“嘿,如果非要我说的话,这真是太棒了。我干这一行这么久并非白干,不是吗?听着,有关这份保险单的事他一清二楚,然而他却对它一无所知。书面上看,是他申请的,然而他并没有申请;他为此用自己的支票付钱给我,然而他并不付给我钱;他受到了意外伤害,然而他受到的并非是意外伤害;他上了火车,然而他并没有上火车。”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你会明白的。首先,咱们得把那份保险单给他弄好。

我把它卖给他,你明白吗?——只是我并不卖给他,不真的卖给他。该告诉他的我都告诉他,正如我会告诉任何其他可能成为主顾的人那样,因此我必须有证人。你听好了,必须有什么人证明说,听见我动员他买。我将向他指出,可能对他的汽车造成的所有伤害他都保了险,但对他本人可能造成的人身伤害却没有任何保险。我将提请他考虑:一个人是否还不如他的车有价值。我——”

“假设他要买怎么办?”

“喔——假设他要买?他不会的。我可以把他劝得非常想买但又不使他买,你不要以为我办不到。如果我别的干不来的话,搞推销,我还是很拿手的。但是一我必须有证人,至少得有一个证人。”

“我会找个人来的。”

“也许你还是表示反对的好。”

“好吧。”

“我谈汽车保险的时候,你表示完全赞成,但意外伤害保险却使你不寒而栗。”

“我会记住的。”

“你最好尽快安排好日子,然后给我来个电话。”

“明天?”

“电话核实一下。记住,你需要一个证人。”

“我会找个人来的。”

“那就明天吧,有待电话核实。”

“沃尔特——我太兴奋了,这种事让我异常兴奋。”

“我也是。”

“亲亲我。”

你以为我疯了?好吧,或许我是疯了。但如果你像我似的在这一行干上十五年的话,或许你自己也会发疯。你以为这是一种行业,就和你的行业一样,也许比你的还稍微好些,因为它是寡妇、孤儿、贫困者遇到麻烦时的朋友,不是吗?不是的,它是世界上最大的赌博机构,它似乎不是,但实际上却是。从他们计算百分点的方式到他们给你兑换筹码时脸上的表情,都表明它是的。你打赌说你的房子会烧成平地,他们打赌说不会的,就是这么回事。你之所以上当是因为打赌时你并不希望自己的房子会烧成平地,因此便忘记了这是在打赌,他们并不因此而上当。对他们来说打赌就是打赌,偷偷摸摸的赌与任何别的赌没什么两样。但也许会在某个时候,你真的希望自己的房子会烧成平地,因为得到的赔款将比房子的价值更大。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麻烦便来了。他们知道总会有这么一些人决意要欺骗这个机构,而此时他们也就变得毫不留情。他们派出自己的私家侦探,这些人清楚每一种欺骗手段。和他们斗,你只能靠诚实取胜。只要你诚实行事,他们就会面带微笑地向你作出赔付,而你甚至有可能一边往家走一边想,这一切都是本着既有趣又文明的精神进行的。可你一旦制造事端,那你就会领教他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