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驴子(第2/3页)

常来颇为无奈地说:“弄开算了!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想想也好,把坛子抱到一个稍为隐蔽的胡同里,我们两个连掰带拧地鼓捣了不下五分钟,盖子纹丝未动。这封口未免也太严实了吧。我举起来就要往墙上砸,被常来给夺了下来,他忙劝我说:“别别别,封这么严实,没准儿还真有什么宝贝呢,砸坏了岂不是可惜了?就算是一坛子手指头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这绝对是实话!)”常来说着抱过去在耳边摇晃了几下,看样子也没听出什么动静。但方才我举着的时候掂了掂,分量不轻,应该不至于是空的,我猜想应该是被塞得满满的,或者是里面的东西卡在了坛子壁上。

胡同口走过去一个戴红袖标的老头儿,走过去又折了回来看了我们一眼。言简意赅地蹦出了几个字——撒尿,罚款!

看来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弄不出个结果来,我们两个绕了一公里多路,从学校后两米多高的围墙上跳了进去。常来从墙头上往下扔坛子的时候,坛子好像是在半空中左右摇晃了两下,接到手里竟然又没了一点儿动静。

有人给我打电话,翻开手机一看,是老洪。“快回来,有好东西吃!”吓得我五脏六腑都纠结起来。完了,我想肯定又是西餐,比棒子炖肉都难吃。

我俩忙忙叨叨地钻回寝室,大彪人在医院,被子在床上摊着。我把坛子藏在他的被窝里,又把汗衫套回身上,也不敢再耽搁,急忙跑去了研究所。

一溜小跑到了研究所,我感觉浑身上下都黏乎乎的,难受得要死。现在我还真的有点儿羡慕研究所里的尸体,可以整天泡在温度适宜的液体(福尔马林)里。

不出所料,老洪正坐在前几天还停放过尸体的案子前无比认真地消灭一盘半生不熟的牛肉。餐刀随意地扔在案子上,手里握着的是一把解剖刀,见我们两个强忍着呕吐正盯着他手里的解剖刀看,老洪便随意地晃了晃刀,说:“用着顺手,习惯了!”这一刻,我突然认识到一个问题,原来习惯这东西有时候竟然也可以这么可怕,不对,是恶心!

老洪边嚼着嘴里的生牛肉边指着对面的两个餐盘慷慨地招呼我们:“来,来,都有份。吃完还得做解剖呢,快过来。”你们可知道我多希望他能小气点儿!

我和常来不自在地坐过去,我感觉上身有些发痒。我把餐盘上的保鲜膜扯去,我靠!我的也是解剖刀,看向常来的,他也没幸免。

老洪嘿嘿笑笑:“都是新的!没用过的!咱们都是专业人士,得抓紧一切机会熟练自己的家什,培养自己的专业能力,这才是我倡导的严谨的治学态度。”说着弄下来一大块血淋淋的生肉扔嘴里大口嚼了起来。

我和常来基本上没动用那个刀子,只用了个叉子使出吃奶劲儿才撼下来一小块儿,随后闭着眼睛咽下去,把咀嚼的程序也给简化掉了。

刚咽下两口,我就感觉身上痒得厉害,以前吃的时候也没这么强烈的反应啊。更严重的是,竟然越来越痒,身子忍不住扭来扭去,还伸手在后背上抓了几下,抓的时候,感觉后背有点儿烫手,热辣辣的,快要被烧熟的意思,对,和这牛肉应该差不多,半生不熟的。

常来问了句:“怎么了你?生虫子了?”

老洪挑起眼皮瞄了我一眼,送到嘴边的牛肉被他放回盘子里,皱了皱眉,起身走过来,边走边指挥我:“把衣服脱了!”

老洪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私下里关于他的传闻比时下当红明星艺人的桃色绯闻恐怕都要多,几乎每一件都极具传奇色彩。见他老人家的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看来事情有点儿严重,我也不敢废话,赶忙把衣服脱了下来。

脱衣服的过程没想到竟是这么艰难,衣服和身体摩擦在一起的时候,竟然钻心地疼,就好像不是在脱衣服,而是一层皮就这样从自己的身上扒了下来。我龇牙咧嘴地费了很大劲,最后终于把衣服脱掉了。常来更是夸张,竟然“嗷”的一声从凳子上蹦下来,脚下动作不利索,原地打了两个滚。这小子平时胆子一直不小,看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儿的身子而已至于这样吗?而且还是上身!

我垂头看了下自己的身子,心顿时往下沉了两寸,别说常来了,就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皮肤上像是长了一层癞蛤蟆皮,还是红色的,像被火烧得毁了容,异常恐怖!看着这么惨烈的状况,再加上方才硬着头皮咽下的几口牛肉还没来得及消化,我这胃里头好一阵排山倒海。

老洪蹲下来仔细看了一会儿,吩咐常来说:“快去冷藏室弄一盆子冰水来,碎冰碴的那种,快!”又问我,“你之前抱什么东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