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桥之谜(第6/10页)
“能证实这一点吗?”
“能,那手枪有一对儿,那是其中的一支。”
“一对儿中的一支吗?那么另一支在什么地方?”
“他有很多各式各样的武器。与这支完全一样的并没找到,然而枪匣是用来装一对儿枪的。”
“如果确实是一对儿中的一支,另一支也总可以找到吧。”
“枪已经被我们摆在他家里了,你可以去那儿看看。”
“有机会再说吧。我们还是先去现场看看吧。”
上面叙述的对话发生在警官的小屋里,这个屋子已成了地方的警察站。从这里出发走上半英里,也可以说从秋风瑟瑟、被凋落了的金黄色羊齿植物铺满的草原上走过,通往雷神湖的篱笆门就出现在面前了。再顺着雉鸡禁猎地的一条小路,走到一块空地,我们就来到土丘顶上那座曲折的、半木结构的住宅跟前儿了,它的风格一半是都德朝的,另一半是乔治朝的。有一个狭长而长满芦苇的小湖位于我们侧面,湖最窄的部分是中心。沿着一座石桥,马车路从湖面穿过,一些小池沼分布在湖的两侧。到桥头后,警官停了下来,向地面指去:
“吉布森太太的尸体就躺在这儿。”
“你到这儿的时候尸体还没被移动吗?”
“是这样,他们很及时地找到了我。”
“找你的是谁?”
“就是吉布森先生。在有人惊呼出事以后,他和别人同时跑出了宅子,他要求在警察还没到时不许移动任何一件东西。”
“这样做很明智。我在报纸上看到,枪是在近旁打的。”
“的确,近得很。”
“在右太阳穴附近吗?”
“就在太阳穴旁。”
“尸体是如何倒下的?”
“仰面。看不出经过角斗和挣扎,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没有凶器。邓巴小姐给她的便条还攥在她的左手里。”
“你是说攥在手里?”
“没错,弄开她的手指是很困难的。”
“这是十分重要的一点。这就把死后有人放条子做伪证的可能性排除了。另外,我记得条子上很简短地写道:
‘我会在九时到雷神桥。格·邓巴’,是不是?”
“对,福尔摩斯先生。”
“邓巴小姐承认字条是她写的吗?”
“她承认了,是这样的。”
“她对这件事如何解释?”
“她准备在巡回法庭上为自己辩护。她暂时什么也没说。”
“这个案子很是耐人寻味。便条的含意很难弄清。”
“然而,”警官说,“如果我可以说一下自己的意见,那么我觉得在整个案情中,唯一清楚的就是便条的含意。”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
“暂时假设条子确实出自她的手,它自然是在一两个小时前被收到的。不过,死者为什么要把条子攥在手里呢?她总没有必要在去见面的路上看条子吧?这难道不奇怪吗?”
“听了你的话,我也确实感到有点儿奇怪。”
“我应该坐下来静静地思考一下,”他说完就在石栏杆上坐了下来。我发现他那灰眼睛警觉地到处瞧着。突然,他跳了起来,跑到对面栏杆前,用放大镜仔细地看石头。
“奇怪。”他说。
“是的,我们也发现了栏杆上有凿痕。我觉得这或许是过路人凿的。”
灰色的石头,却被凿出了白色的缺口,大小也只与六便士硬币相当。仔细观察,可以看出像是受到了猛击。
“只有很猛的撞击才能凿出这种效果,”福尔摩斯边说边沉思着。他拿起手杖用力地敲了敲石栏,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果然是经过猛击的,并且所凿的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并不是靠上方,而是位于栏杆下方。”
“不过这里与尸体的距离至少有十五英尺。”
“这倒是,有十五英尺远。也许与本案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仍然值得注意。好吧,这里可看的也没什么了。你说这一带没有脚印吗?”
“地面硬得就像铁板,福尔摩斯先生。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那么我们就走吧。先去宅子里,看一下你说的那些武器。然后再去温切斯特,我打算先和邓巴小姐见一面。”
吉布森先生尚未归来,我们来到他家后见到了上午到我们那拜访过的有些神经质的贝茨先生。他把他雇主的那些可怕地排列着的各式各样的武器展示给我们,并且带着一种邪恶的意味,这些都是主人在一生中冒着风险积累下来的。
“吉布森先生有不少敌人,这一点,所有了解他的性格和作风的人都清楚,”他说。“他每天睡觉时都要把一支子弹上膛的手枪放在床头抽屉里。他为人狂暴,我们大家有时候都很怕他。已经去世的这位夫人经常被他吓坏。”
“你见过他动手打她吗?”
“这个我不敢说。但他说过残暴程度几乎一样的话,已经和动手差不多了。他用的是侮辱性的词语,甚至就在用人的面前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