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银色马(第3/7页)

“哦,那张纸是一张十英镑的钞票,他钱包里也的确有一张这样的钞票。另外,他对这一带并不陌生,因为他每年夏季都会来住上两次。麻醉剂嘛,可能是他从伦敦带来的,至于钥匙,他用完后肯定随手就扔掉了。那匹名驹也许就在荒野中的某个地方,要知道这里实在太大,太荒凉了。”

“那条领带呢?”

“他说他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格雷戈里说,“不过,有一个新情况。”

“什么新情况?”福尔摩斯问。

“星期一夜晚,一伙吉卜赛人曾在距离凶杀案地点一英里的地方停留,星期二就离开了。会不会辛普森和吉卜赛人之间有某些协议,他把名驹交给了那些吉卜赛人。”

“唔,这倒也有可能。”

“目前,我们正在荒原上搜寻这些吉卜赛人,还把周围十英里内每一家马厩和小房屋都检查过了。”

“对了,听说附近还有一家驯马厩。”

“是的,是梅普里通马厩。他们的德斯巴勒正是打赌中的第二名驹,传说驯马师赛拉斯·布朗在比赛中下了很大赌注。银色白额马出事的话,对他非常有利。”

“辛普森和梅普里通马厩有没有利益冲突?”

“完全没有。”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一座整齐的红砖长檐小别墅前,穿过不远处的驯马场,是一幢长长的灰瓦房。然后,再往西看,荒原上有一群房屋,那是梅普里通的马厩。

我们都跳下了马车,福尔摩斯还坐在那里沉思。我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才猛然惊醒,双眼散发出异样的光彩,看上去兴奋不已。我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福尔摩斯先生,我们现在就到犯罪现场去吗?”格雷戈里问。

“不,我想先停留一下,查清一两个细节。”福尔摩斯说,“斯特雷克的尸体已经抬回到这里了吗?”

“是的。”

“我想去看一看,另外,他衣袋里的东西列了清单吧?”

“是的。都放在起居室里。”

“太好啦。我们先去看看吧。”

我们在前厅一张桌子旁坐下,警长打开一个方形锡盒,一堆东西出现在我们面前:一盒火柴,一根两英寸长的蜡烛,一支用欧石南根制成的ADP牌烟斗,一个海豹皮烟袋,里面装着半盎司板烟丝,一块带金表链的银怀表,五个一英镑金币,一个铝制铅笔盒,几张纸,一把象牙柄小刀,刀刃非常精致,上面刻着伦敦韦斯公司几个字。

福尔摩斯拿起那把小刀,细致地看着,又递给我说:“唔,这是做非常精密的手术用的。华生,你应该对这种刀子比较熟悉吧。”

“是的,这是我们医生用的眼翳刀。”我说。

“想想看,一个人带着这样的小刀,在下暴雨的黑夜外出,而且没有把它放在衣袋里,这真是太奇怪了。”

“他的尸体旁有这把小刀的软木圆鞘,”警长说,“他妻子说这把刀原本在梳妆台上放着的。”

“这些纸是怎么回事?”

“三张是卖草商的收据。一张是罗斯上校给他的指示信。另一张是妇女服饰商的发票,三十七镑十五先令,发票是开给威廉·德比希尔先生的。斯特雷克太太说德比希尔先生是她丈夫的朋友,有时一些信件会寄到他那里。”

“唔,一件衣服要花二十二畿尼,真够昂贵的。”福尔摩斯看着发票说。

这时,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走了过来,她问警长:“警长先生,抓到坏人了吗?”

“还没有,斯特雷克太太。”警长说,“不过福尔摩斯先生已经来帮我们了。”

“哦,斯特雷克太太。”福尔摩斯说,“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你当时穿着一件淡灰色镶鸵鸟毛的外套。”

“您认错了,先生,我从来都没有那样的一件衣服。”斯特雷克太太说。

福尔摩斯道了声抱歉,就跟着警长来到出事的地点。他看了看曾经挂着大衣的金雀花丛,说:“那天晚上似乎并没有大风吧?”

“是的,不过雨下得很大。”

“嗯。那么大衣一定不是被风吹到这里,而是有人放在那里的。”

“应该是这样的。”

“我发现这里有很多脚印,是不是有许多人已经到过这里。”

“我们当时在尸体旁放了张草席,大家都站在席子上的。哦,这里还有一只斯特雷克穿的长筒靴和银色白额马的一块蹄铁,希望您能用得上。”警长拿出一个袋子说。

“做得非常好。”福尔摩斯赞叹了一声,接过袋子,走到低洼处,把草席拉到中间,伸长脖子查看泥土上的痕迹。

“哈,你们看这是什么?”福尔摩斯突然高喊了一声,快活地从泥土里捡起一根烧了一半的蜡火柴,火柴上裹着泥,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根小木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