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银色马

最近,英国各地到处都在谈论着一件离奇古怪的案件,那就是韦塞克斯杯锦标赛中的名驹奇异的失踪和驯马师的惨死。一向喜欢怪异案件的福尔摩斯却对此毫不在意,整日皱眉思索,吸了一袋又一袋的烈性烟叶,对每日必读的报纸也有些意兴阑珊。

突然有一天早晨,我们吃早餐的时候,福尔摩斯对我说:“华生,我想我要对这件案子做些什么了。”

我听了非常高兴,最近人们对这个案子议论纷纷,我也一直期待着福尔摩斯有所行动呢。不一会儿,福尔摩斯就让我带上双筒望远镜,跟他一起到帕丁顿乘坐火车,赶往埃克塞特了。

途中,福尔摩斯问我:“华生,你知道银色白额马?”

“不是很了解,不过我知道它是一匹名马。”

“是的。”福尔摩斯说,“它是索莫密种,它的祖先相当有名。那匹失踪的名驹就是银色白额马,它今年五岁,每次在赛马场上都能为它的主人罗斯上校赢得头奖。此外,它还是韦塞克斯杯锦标赛的冠军,所以,它是赛马嗜好者最爱的名驹,从来不会让热爱它的人落空。这次比赛许多人押了巨款在它身上。我想,显然会有人为了某种目的阻止银色白额马去参加下星期二的比赛。”

“唔,他们的计划成功得逞了,是吗?”

“目前来看是这样。星期二晚上,我就接到马主人罗斯上校和警长格雷戈里两个人的电报。格雷戈里请我与他合作侦破这件案子。”

“星期二?”我惊叫起来,“今天已经星期四了,福尔摩斯!”

“是的。”福尔摩斯说,“我只是不相信一匹名驹可以隐藏得那么久,再说达特穆尔北部是个特别荒凉的地方,我想那匹马很快就会被找到的。没想到两天过去了,除了捉住一个年轻人菲茨罗伊·辛普森外,没有任何消息。”

“怎么会丢呢,我觉得对这样一匹名驹应该有很多安全保护。”

“那当然。罗斯上校有四匹马和一个赛马骑师。赛马骑师名叫约翰·斯特雷克,也就是这次案件中死亡的那个人。他在上校家做了五年骑师,七年驯马师。他手下有三个小马倌,其中一个小马倌每天晚上都住在马厩里,另外两个就睡在草料棚中。”

约翰·斯特雷克已经结婚,还没有孩子,他和妻子以及一个女仆伊迪丝·巴克斯特住在一座小别墅里,离马厩大概二百码左右。那是个很荒凉的地方,附近仅有几座别墅,专供病人疗养或者其他喜欢呼吸新鲜空气的人居住。穿过荒野,大约二英里外,还有一座巴克沃特勋爵的梅普里通马厩。

那天晚上,马被训练、刷洗后,九点钟就上了锁。两个小马倌到斯特雷克家去,剩下一个小马倌内德·亨特留下看守。九点多一点,女仆伊迪丝给内德送饭来了,饭食是一盘咖喱羊肉。因为看马房的人在值班时,不能喝饮料,所以她没有带任何饮料。

当伊迪丝走到离马厩三十码时,一个男人叫住了她。那个男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穿戴像一个上流社会的人。他大概三十多岁,穿着一套灰色花呢衣服,一顶呢帽,脚上蹬着一双带绑腿的高筒靴子,还拿一根沉重的圆头手杖。那人似乎非常紧张,脸色苍白。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东张西望地问。

“这里是金斯皮兰马厩。”女仆说。

“啊,太好了。”他惊喜地喊,“我终于找到了金斯皮兰马厩。我知道每天晚上只有一个小马倌睡在这里,是吗?你是来给他送饭的吧,可不可以把这张纸给他,我会给你报酬的。”

伊迪丝吓了一跳,立刻跑开了,跑到马厩的窗户下,刚想把刚才遇到的事情告诉给亨特,那个人追上来了,从窗户对亨特说:“我知道你们有两匹马参加韦塞克斯杯锦标赛,一匹是银色白额马,一匹是贝阿德。你能透露确切的消息给我吗?我听说你们自己都把赌注押到贝阿德身上,是这样的吗?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伊迪丝注意到他的手里握有一张小纸片。

“你这个该死的赛马探子!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亨特说着,跳起来去放看守的那只猎狗。伊迪丝赶紧朝家里跑去,她边跑边回头,看到那个陌生人还站在窗口。不过,等到亨特带着猎狗追出来时,那个陌生人已经不见了。

“啊,福尔摩斯,我发现了一点问题,那个马倌出去的时候肯定没锁门。”

“我开始也这么认为。华生。”福尔摩斯说,“我昨天特地往达特穆尔发了一封电报,查问关于锁门的事。结果马倌说他离开的时候把门锁上了,而且,他说门锁上之后,剩下的那个小窗户根本不可能钻进人来。”

不久,另外两个小马倌回来了,亨特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然后他们又派人告诉了驯马师。驯马师听完,似乎惊慌不安。他妻子发现他在半夜一点钟起了床,说:“我很担心那几匹马,要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