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个橘核(第3/5页)

“这就是那个信封,”他指着信封上的邮戳说,“是从伦敦东区发来的,因为邮戳是那里的。”

信封里还是那几个字,和他父亲收到的一模一样,“把文件放在日晷仪上。”

“您采取回应措施没有?”福尔摩斯着急地问。

约翰为难地搓着手说:“我去找过警察,可他们认为这些信纯属恶作剧,我两位亲人的死,也完全是意外。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帮我。可是,可是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可怜的兔子,无法抗拒的掉进了一条毒蛇的陷阱里。”

“天哪,这些人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愚蠢!”福尔摩斯激动地喊着,“唔,你接到信件已经过两天了,一定要采取点行动才行啊。”

“警察们答应派一名民警保护我。”约翰说。

“那名民警呢?”福尔摩斯问。

“他奉命只待在房子里,所以我只能一个人来了。”约翰沮丧地说。

“真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福尔摩斯气愤地挥舞着拳头喊。

约翰感激地看了看福尔摩斯,那是一种被理解的内心激动。然后,他又掏出一张褪色的蓝纸,说:“这是当年在伯父焚烧文件的纸灰堆里发现的,是伯父的字迹,不知道能不能说明一些问题。”

我们都弯下身来看那张纸。纸边参差不齐,上端写有“1869年3月”字样,下面是一些莫明其妙的记载,内容如下:

4日:赫德森来,抱着同样的旧政见。

7日:把橘核交给圣奥古斯丁的麦考利、帕拉米诺和约翰·斯温。

9日:麦考利已清除。

10日:约翰·斯温已清除。

12日:访问帕拉米诺。一切顺利。

福尔摩斯看了那张纸后,对约翰说:“您现在必须马上回家,一分钟都不可以耽搁。赶快把给我们看过的这张纸放进那个黄铜匣子里,然后放进去一张便条,说明所有其他文件都已经被你伯父烧掉了,这是仅剩的一张。最后把黄铜匣子按信封上所说的放在日晷仪上。听明白我说的了吗?”

“听明白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消除你迫在眉睫的危险,至于报仇,”福尔摩斯说,“那是以后的事,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谢谢您!”年轻人站起身来,精神比来时好了许多。他边穿雨衣,边感激地说:“您给了我新的生命和希望。我一定遵照您的指点去做。”

约翰冒着风雨走了。我和福尔摩斯看着窗外,狂风还在呼啸,大雨如瓢泼一样,簌簌不停地敲打着窗户。

福尔摩斯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目光凝注在壁炉内红彤彤的火焰上。随后他点燃了烟斗,背靠座椅,望着蓝色烟圈一个跟着一个袅袅地升向天花板。许久,他喃喃地说:“华生,我想我们经历的所有案件中,没有哪一件的作案手段比这个更为隐蔽和高明了。”

我赞同地点点头,“除‘四签名’外,应该是这样。”

“嗯,除此之外,在我看来,约翰面临着比舒尔托更大的危险。”

“那你要帮帮他呀,福尔摩斯。”

“那当然。”

“可是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你要从哪儿查呢?”

“你发现那几封信的邮戳有什么特点没有?”

“唔,第一封是本地治里,第二封是敦提,第三封是伦敦。这有什么特点?”

“你没注意到吗?这些地方都是海港。”

“唔,的确。”

“所以,写信的人一定是在船上。这是第一个要点。”

“然后呢?”我兴致勃勃地问。

“本地治里发出的那次恐吓信,前后经过七个星期。而敦提发来那封恐吓信,只过了大约三四天。这说明什么?”

“一次远,一次近呗。”

“不,不,”福尔摩斯说,“信件也需要一个运输过程的,而信号总是在出发之前发出的。你看本地治里那封信,如果他们从本地治里乘轮船来伦敦,那么他们应该与信件同时到达。但是,事实上,一直过了七个星期他们才实施行动。所以,我怀疑他们乘坐的是一条帆船。”

“听起来很有道理。”我说。

“当然,我认为事实就是如此。你看这次的信件是从伦敦发来的,所以时间更加刻不容缓。”

“这么说来约翰非常危险啊。”

“是啊,这伙人很不简单,他们必然不是单独的一个人,否则不可能接连害死两条人命,而且可以瞒过验尸陪审团的眼睛。嗯,我想他们一定是个团伙,有勇有谋。而那些文件显然对他们中的一个人或一伙人有着生死攸关的重要性。这个‘KKK’必然是一个团体的标志。”

“这个‘KKK’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要一直纠缠着这个不幸的家庭?”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跳起身来翻找出美国百科全书里“K”字头的书,边翻书边神秘地说:“你没有——”他忽然警觉地停下,朝四周看了看,向我俯近身体,放低声音说:“你从来没有听说过‘三K党’吗?”我惊奇地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使劲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