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个橘核(第4/5页)

福尔摩斯抱着书坐近我的身旁,低声讲,“三K党”是一个恐怖组织。它来源于想象中扣枪射击钢铁的声音。这个可怕的秘密团体是南方各州的前联邦士兵在南北战争后组成的。它的势力主要被用于实现一些人的政治目的,例如对黑人选民使用恐怖手段,谋杀或驱逐反对他们观点的人们。有趣的是,他们在施加暴行以前通常会先向受害者发出警告,寄给他们某种形状古怪的东西,例如,一小根带叶的橡树叶、几粒西瓜籽或几个橘核。受害人接到警告以后,可以公开宣布放弃原有观点,或逃奔国外。如果置之不理,则必将会被某种意料不到的方式杀害。这个团体的组织和杀人计划是非常严密的,几乎从没有哪个与它抗衡的人能够幸免于难,也从没有人能够追查到实施暴行的作案人。直至1869年,不知出现了什么原因,三K党突然垮台了。

福尔摩斯放下手中的书,说:“你一定可以看出,这个团体的突然垮台和约翰的伯父带着文件逃出美国是同时发生的。这两件事很可能互为因果。看来,这个记录和日记可能牵涉到美国某些头面人物的隐私,所以,他们不找到这些对他们有损害的东西是不会罢休的。”

“那么,幸存的那一页……”我想起那张蓝色纸片,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福尔摩斯点点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上面写着‘送橘核给A、B和C。’那就是把警告送给他们。后面写:A和B已清除,访问过C,证明A和B已经被杀害,还在继续追杀C。好了,华生,请你把小提琴递给我!让我们轻松一下吧。”

第二天清晨,福尔摩斯一大早就开始吃早餐。我起来时他已经精神抖擞地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去查约翰的案子了。我坐下来准备吃早餐,顺便看了一下桌上还没有打开的报纸,漫无目的地浏览了一下,突然,一个标题把我的目光锁住了,我失声高喊,“福尔摩斯,你晚了!”

“啊!”他停住脚步,有些激动地问,“我担心的正是这样。是约翰出事了吗?”

是的,约翰已经遇难了!报道中说他可能是急于搭乘从滑铁卢车站开出的末班火车,匆忙间在黑暗中迷了路,误踩一个小码头的边缘而失足落水。尸体上没有任何暴力痕迹,验尸官已经断定约翰是意外遇难。

福尔摩斯看了报道后非常伤心,悔恨地说:“他跑来向我求救,而我竟然把他打发走去送死……”他难过地甩甩头,忽然下定决心似的跑了出去。

接下来这一整天,我都忙于医务工作,很晚才返回贝克街。这才发现福尔摩斯竟然也已经出去一整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一直快到十点钟时,福尔摩斯才面色苍白、精疲力竭地回来。他一走进房间就跑到碗柜边,撕下一大块面包,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你饿了?”我关心地问。

“饿极啦!一直忙着忘记了吃饭。”

“案子进展如何?”

“不错。”

“有线索了?”

“他们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小约翰的仇肯定能报。嘿嘿,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神秘地冲我眨着眼睛,笑了笑,从碗柜里拿出一只橘子,掰成几瓣,把橘核挤出来,从中选了五个,装进一个信封里,在信封口盖的反面,写上“S.H.代J.O.”,最后在信封上写了“美国,佐治亚州,萨凡纳,‘孤星号’三桅帆船,卡尔霍恩船长收”等字样。

“哼哼,当他进港时,这封信已经在那里等他了。”福尔摩斯得意地说,“这封信将使他夜不成眠,天天感受死亡预兆的恐惧,正如约翰一家从前所遭遇到的情况一样。”

“这个卡尔霍恩船长是什么人?”

“是那帮家伙的头头。我要先收拾他,再除掉别的成员。”

我敬佩地望着他,“这么短时间,你是怎么追查出来的呀?”

福尔摩斯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尽是些日期和姓名。他得意扬扬地说:“这是我花了一整天的功夫,查阅了本地船只的登记簿和旧文件的卷宗得到的结果。”

“怎么查的?”

“喏,我就是依据三封信的本地邮戳地址来追查那个美国船只的下落。我发现1883年初在本地治里港停靠过的船只中,其中有一艘叫‘孤星号’,这是用美国一个州的名称命名的,一定是一艘美国船。随后,我又查阅了敦提的记录,发现有1885年1月三桅帆船‘孤星号’抵达那里的记录。这样,我就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接着,我又对最近停泊在伦敦港内的船只情况进行了查询,证实果然有‘孤星号’上星期到达这里的记录,并且从给他们装货的码头工人那里了解到,船上三个人昨晚曾经离船上过岸。你看,这些资料足以证明凶手肯定就在‘孤星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