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天(第14/17页)

“他走了。”科林对她们说。

“谢天谢地他总算走了。”西弗怀特自言自语道。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哈维斯问他。

“他一口咬定,说他和妻子都没看见什么头戴大风帽的女子。他还说说这话的那个人是不是见鬼了。”

“我的意思是,”哈维斯平淡地说,“他有没有解释为什么老来找南希的麻烦?”

蒂贝特耸了耸肩,“他说南希经历了那么大的打击,所以想确定她是不是憋了一肚子气。‘把怒气憋在心里,以后反而麻烦’,我记得这是他的原话。”

西弗怀特一只手仍旧按在水壶上,脸上露出一副嘲弄的表情。

“他还真是高尚,”哈维斯说,“不过他自以为是的‘行善积德’却并不是南希想要的……”

“他跟我保证再也不会来了。”

“哼,不来才怪呢!”西弗怀特一阵冷笑。

“水快开了。”蒂贝特注意到她的手还放在壶盖上,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南希想冲他微笑,可是脸上却摆出一副鬼脸样,很是滑稽。

“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试试?”南希·西弗怀特邀请他们。

二十

《新闻晚报》第五版的头条是《资本家》,新闻详细记述了在爱丁堡米其林餐馆举行的那场豪门盛宴。那群俄国人包下了整个餐馆,一桌坐十四个人,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鹅肝、扇贝、龙虾、小牛肉、牛腰肉、奶酪,还有各式糕点。他们喝着每瓶价值几千英镑的香槟酒,白勃艮第葡萄酒,还有象征尊贵的波尔多葡萄酒,总共6000英镑。记者极力渲染着这样一个事实:他们喝的路易王妃水晶香槟是十月革命前俄国沙皇的最爱。没有人能说得上来参加宴会的人的名字。雷布思很好奇卡弗蒂是否也在这个名单当中。负面的文字报道:这个地方的谋杀率很低——去年只有十起谋杀案,前年有十二起。

他们坐在玫瑰街酒吧一张大角桌前,酒吧里一片嘈杂声。凯尔特人队将在冠军联赛中挑战曼彻斯特联队,许多观众都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大屏幕。雷布思合上报纸,扔给坐在斜对面的古德耶尔。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菲利达·哈维斯讲的故事,所以就让她重复了一下安德森的原话——“把怒气憋在心里,以后反而麻烦”。

“我会让他尝尝‘麻烦’的滋味,”他自言自语地说,“而且他也不能埋怨我没给他提过醒……”

“目前为止,”科林·蒂贝特说,“我们只见过这位神秘女子一次。”他注意到托德·古德耶尔已经摘了领带,也解开了自己的领带。

“那并不意味着她不在场。”克拉克提醒他,“即使她与此事不相关,很有可能看到了当时的一些情况。托多罗夫在一首诗里写过,有的时候当你看到不该看的事情时,要学会转移目光,这样你就永远不需要出庭做证了。”

“那句诗什么意思?”雷布思问她。

“她出于某种原因,故意不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多数时候,人们总是愿意置身事外。”

“的确如此。”哈维斯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话,“有时候,他们有足够的理由使自己置身事外。”

“你们是不是觉得南希·西弗怀特对我们还有所隐瞒?”克拉克问。

蒂贝特说:“她那个朋友绝对是在撒谎。”

“或许我们应该再‘回想’一遍她的谎言。”

“到现在为止,你们从磁带上有没有听到什么有用信息?”哈维斯问。克拉克摇摇头,用手势示意她去问古德耶尔。

“唯一的信息就是死者在世时喜欢偷听别人的对话,”古德耶尔开口说道,“他好像还会跟在人家后面录音。”

“有点怪哈!”

“你可以这么想。”克拉克说。

“上帝啊,”雷布思突然插话了,“你们竟然忽略了一条很明显的线索——托多罗夫死之前的最后一站……他和杰拉尔德·卡弗蒂一起喝酒,而那些俄国人就在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他用手摸着额头。

“我能问个问题吗?”

雷布思目不转睛地看着古德耶尔,“托德,你想问什么?”

“能不能别有事没事把‘上帝’扯进来?”

“你开玩笑呢吧?”

然而,古德耶尔摇摇头,“我会很感激的……”

“托德,你平时一般去哪个教堂?”蒂贝特问。

“索顿霍尔的圣佛塞德教堂。”

“是你家乡的教堂吗?”

“我从小在那里长大。”古德耶尔纠正道。

“我以前也常常去教堂,”蒂贝特继续说下去,“十四岁之后就再也不去了。我妈妈得癌症死了。我实在看不出去教堂还有什么必要。”

“不管你伤得有多深,上帝都会将它愈合。”古德耶尔微笑着背诵起诗文来,“这句话是从一首诗里摘录出来的,当然不是托多罗夫的诗。至少在我看来这句诗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