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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艾伦·格兰特也缺少有人陪伴的温暖,但是他的生活里充满了人,回到他那间空荡的公寓反而成了奢侈,精神的愉悦。赫伦·劳埃德的生活也很充实、很满足吗?

或者,他这个真正的自恋者也曾需要伙伴而非自己的影子?

他想知道这位老人有多大年纪,肯定比他看起来要老些,他是阿拉伯半岛探险者中的老前辈。五十五甚至更老,大概快六十了。在他的传记里,并未提及出生日期,所以他可能差不多六十了。就算身体状况良好,他也忍受不了多少年的艰苦生活了。余下的这些年他会做什么?都花在欣赏他的手吗?

劳埃德说:“当今世界唯一真正的民主,正在被我们称为文明的东西所破坏。”

格兰特再次产生了那种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他曾见过劳埃德,还是劳埃德让他想起了某个人?

若是如此,那人是谁?

他必须离开了,然后思考这个问题。总之,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当格兰特准备告辞时,问道:“肯里克告诉过你,他住在哪儿了吗?”

“没有。你知道,我们没有确定要再次见面。我让他离开伦敦之前再来见我。他没来,我认为是他有所不满,或是生气了,因为我缺乏——同情心,是这样吗?”

“没错,这对他肯定是一个打击。好了,我占用了你太多时间,非常感谢你的耐心。”

“我很乐意帮忙,就怕帮不上太大的忙。这事儿,如果我还能做什么,非常希望你能毫不犹豫地来找我。”

“好的——有一件事儿,但你都已经非常热心了,我都不好再开口了。尤其是因为这事还有点无关紧要。”

“什么事?”

“我能借一下那张照片吗?”

“照片?”

“陨石坑的照片。我注意到照片是插在你的相册里,而不是贴着。我很想把它给肯里克的朋友看看。我诚心实意地保证会归还,完好无损——”

“你当然可以把照片拿去,不用麻烦还回来。这图是我自己照的,底片存放在了适宜的地方。任何时候,我都能很容易地再冲洗一张照片。”

他巧妙地从相册的固定物中把照片取下,然后交给了格兰特。他和格兰特一起下楼,并送他到了门口。当格兰特称赞起小院时,他还聊了一下,随后很礼貌地等格兰特走到了大门口,才关上了门。

格兰特打开搁在汽车坐垫上的晚报,把照片小心地放在折缝处。然后他把车开至河边,沿着维多利亚地区行驶。

他想,这老地方还像往常一样,看起来非常可怕地耸立在暮色中。当他来到指纹部时,感觉也是一样。卡特赖特把一支烟在茶碟里掐灭,茶碟上有一杯只剩半杯的冷茶。他欣赏着自己的最新作品:一套完美的左手指纹。

当格兰特的影子落在他身上,他抬头看着说道:“漂亮,嗯?这就能把品克·梅森绞死。”

“难道品克没有钱买手套?”

“哼!品克可以买一堆。聪明的小品克,他只是不相信警察会想到那不是自杀。手套这种三流垃圾,是给小偷之流用的,不是像品克大师用的。你出远门了?”

“是的。我一直在高地钓鱼。如果你不是太忙,能临时帮我做点事吗?”

“现在?”

“噢,不用。明天也可以。”

卡特赖特看了下表:“我和我妻子在剧院见面前都没什么事做。我们要去看玛塔·哈洛德的新剧。如果需要,我现在就能做。这工作难吗?”

“不难,非常容易。就在这儿,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个完美的拇指印。我想你在背面也能找到一组漂亮的指尖印。我想把它们和档案里的比对一下。”

“没问题。你在这儿等着吗?”

“我要去趟图书馆再回来。”

在图书馆里,他取下《名人录》,查找金赛休伊特。相对于赫伦·劳埃德半个专栏的介绍,金赛休伊特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他看起来更年轻,已婚,有两个小孩儿;还有一个伦敦的地址。劳埃德所提到的“苏格兰亲戚”是指他是某个金赛休伊特的小儿子,这个家族在怀福还有一处房子。

好吧,总还是有可能,他现在或最近就在苏格兰。格兰特来到电话旁,给伦敦的地址拨通了电话。一位声音悦耳的女士答复说她的丈夫不在家。不,他有一段时间不在家了,他在阿拉伯半岛。他自十一月起就在阿拉伯半岛,最早也要到五月才会回来。格兰特谢过她后就挂了电话。比尔·肯里克不是去见金赛休伊特。明天,他得一个接一个地走访许多阿拉伯半岛方面的权威,询问他们这些问题。

格兰特在咖啡屋和偶遇的朋友喝了杯,然后才返回去找卡特赖特。

“提取指纹了吗,还是我回来太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