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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笑着笑着,忘了他这回事。

格兰特正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一位不耐烦的绅士穿着漆革皮鞋在外面等候,他开始怀疑格兰特是不是永远不会出来了。格兰特在和电影明星欧文·休斯讲电话。正因如此,这位穿着漆革皮鞋的绅士才没有上楼,其实楼上有许多电话亭。他想听听电话内容。电话里说的是某人有没有在信里对另一个人提起某事。

“你提了!”格兰特说,“谢谢!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不要声张,我是指我问你的内容。”

然后他又打电话给泰晤士警察局,把门关紧了些,这使外面等着的绅士气愤不已。

“河滨道276号有没有一艘汽艇,你知道吗?”

电话另一端也在咨询。

是的,276号有一艘汽艇,是的,速度非常快。能否航海?噢,可以,如果必要的话。不过他们认为,该汽艇主要用于在埃塞克斯的浅滩上捕鸟。可以开到泰晤士河口吗?噢,可以。

格兰特询问,他们能否在一个半小时内给他准备一艘船,他希望那时他能到镇上。如果可以,他将感激不尽。

当然,他们会为他准备好。

格兰特又打给了巴克尔——这时这位穿着漆革皮鞋的绅士放弃了等候——告诉他如果一个半小时后威廉姆斯回到了镇上,让他到威斯敏斯特码头跟他会合。如果威廉姆斯没有回来,那就让桑格过去。午餐时间交通通畅,格兰特充分利用了这一优势,而且在不限速的地方巧妙安全地快速行进。他发现威廉姆斯在那里等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因为他那个时候刚好从警察厅赶了过来,让失望的桑格返了回去。如果威廉姆斯能帮上忙,他绝对不会置身事外,而且警司说了,激动人心的事即将爆发。

“神父震惊吗?”格兰特问。

“没有阿洛伊修斯修士震惊。他一刻也没想到过我们会抓到他的把柄。他十恶不赦,我想其他一些警察部门肯定也着急想抓住他。”

“我并不惊讶。”

“我们去哪儿,长官?”

“彻西区——画家和民间舞蹈家最爱的地方。”

威廉姆斯亲切地看着他的上司,他发现自从帝斯德尔出现之后,他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

警方的船只开进河滨道276号河岸,那里停泊着一艘巨大的灰色汽艇。警船小心翼翼地靠近,直到船舷上缘距离只剩一英尺之远。

格兰特跨了过去。“跟我一起来,威廉姆斯。我需要目击证人。”

船舱锁上了。格兰特抬头瞥了一眼对面的房子,摇了摇头。“我必须冒险试试。不管怎样,我确定自己是正确的。”

当时河道警察站在一旁,格兰特撬开了锁,走了进去。这里的一切都干净整洁、井井有条,船舱主人像是一个水手。格兰特开始仔细搜查每一个储物柜,在右舷床铺底下的柜子里他发现他要找的东西。一件防水大衣,黑色的。购于戛纳。右边袖子上掉了一颗扣子。

“你拿着这个,威廉姆斯,跟我一起去对面那栋房子。”

女仆说,济慈女士在楼上,让他们留在一楼的餐厅等候。这是一间非常朴素但时髦的公寓。

“这里更像是切阑尾的地方,而不像是烤牛肉的地方。”威廉姆斯观察道。

但是格兰特什么也没说。

莉迪亚微笑着走了进来,她戴着的手镯和项链丁零当啷地胡乱作响。

“不好意思,我不能带你们上楼,我亲爱的狮子座先生。我有些客人可能会误以为这不仅仅是一次友好的拜访。”

“这么说在玛塔家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当然。你不用奉承我的占卜能力,亲爱的格兰特先生。不引见一下你的朋友吗?”

“这是威廉姆斯警长。”

她看起来隐约有些不安,格兰特心想,但尽力对警长保持亲切友好。接着她看到了威廉姆斯腋下的东西。

“你拿着我的大衣干什么?”她厉声说道。

“所以这是你的大衣?汽艇储物柜里的大衣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大衣!你们竟然胆敢撬开我的船舱!我的船舱一直是锁着的。”

“锁会修好的,济慈小姐。同时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必须对你实施逮捕,因为十五日星期四早晨你在韦斯托弗峡谷杀死了克莉丝汀·克雷。警告你,你说的任何话都可能用作对你不利的证据。”

她的表情从惯常的自满变成了抽搐的愤怒,格兰特曾经在朱迪·赛勒斯蔑视她的能力时看到过这种表情。“你不能逮捕我。”她说,“我的命运不是这样的。如果没有我,谁能知道星象呢?星象对我毫无隐瞒,它预言我前途一片光明。是你,总是犯错的可怜虫,你会继续犯错,继续失误。我的命运注定有所成就。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天注定了就是这样,这是命运。‘有些人生而伟大’——这是真的,其余的是谎言。人要不生而伟大,要不碌碌无为。而我生来就注定有所作为,成为领袖,接受人类的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