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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一次次地回到斯泰来斯基的家里,她已经平静下来。她照顾孩子,甚至在花园里栽种玫瑰,喂鸟,喂猫,但有一天她再次逃跑,跑到了森林里,他们把她捉回后几天,她拿了一罐汽油,去了安东在牧场里为自己造的那间棚屋。棚屋顶铺着柏油纸,安东很长时间不住在那里了,她点燃一根火柴,把棚屋连同他的破衣烂衫以及她本人一同化为灰烬。在冬天,白雪覆盖了一切,烧毁了的棚屋那黑漆漆的房梁钻出白雪,像沾满煤灰的手指指向白云和森林。

过了一段时间,斯泰来斯基工程师精神失常,做了件不折不扣的大蠢事:他再次结婚,失去了所有的金钱,最后竟然把磨坊股份卖给了爸爸。你外公在这之前已经设法买下了拉夫佐娃公主的股份。试想他最初在她家里当学徒,只是个农奴,一个失去生母又被继母赶出家门的男孩,年仅十二岁半。

现在,你自己瞧瞧命运为我们勾勒出多么奇怪的圆周,你失去母亲时不也恰恰是十二岁半吗?正像你的外公。尽管他们没有把你租给某个半疯狂的地主,但你被送到了基布兹。别觉得我不知道对于一个没出生在基布兹的孩子来说来基布兹意味着什么,那里不是天堂。你外公在十五岁那年已经真正为拉夫佐娃公主掌管磨坊了,你在同一年龄里写诗。几年后整个磨坊归爸爸所有,而他在心底里一直鄙视财富。他不光鄙夷财富,也为财富感到窒息。我父亲,你外公,执着,有眼光,慷慨,甚至有一种独特的人生智慧。他只缺少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