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布拉斯加·克兰(第3/5页)

“哦,行了,布拉斯,你不要开玩笑了!”当想起眼前这位球员只比他长两岁时,乔治说道,“你还是年轻的小伙子,对了,你只有二十七岁。”

“对,对,”内布拉斯加静静地回答。“但正如我说的,你无法像我这样在这一行当待这么长的。当然,科布和其他那些人在这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八年是平均数,而我在这里已经有七年,所以如果我能再坚持几年,我就不得不走人了,……他们的!”过了一会儿他用一贯的真诚口吻说道,“我不会走的,那决不行。如果明天要我走,我仍然觉得我干得不错。对不对,呃?”他温和地对已坐在膝盖上的孩子说道,同时用他强有力的手臂抓着男孩并舒适地摇着他。“老布拉斯干得不错,不是吗?”

“这就是我和布拉斯的感受。”默特尔说。她在这次谈话中一直来回在椅子上摇着,舒适地嚼着一块口香糖。“去年以来,布拉斯好像要被转卖掉了。他有一天在比赛前对我说:‘喂,老婆,如果我今天不进球,那我们就去旅行。’所以我说:‘去哪里呢?’他说:‘我不知道,但如果我不进球的话,他们会把我卖到河那边去,而且有些事表明这是迟早的事!’所以我只是看着他,”默特尔继续说道,“我说:‘那么,你想让我们干什么呢?你想让我今天去吗?’你是知道的,布拉斯如不进球,就不会让我去的——他说那是运气不好。但他只看了我一下,而我看得出他在思考什么,突然他下定决心说:‘对,如果你愿意我们就走。我的运气已经糟透了。绝不行,也许事情会有转机的,因此你得快点。’唉,我去了,而且不知道会不会带给他运气,但最后竟真是带去了运气。”默特尔说着,在她的椅子上扬扬得意地摇晃着。

“她要不去就麻烦了!” 内布拉斯加轻声地笑着,“那天我四次有三次打中了,而且来了两个本垒打! ”“对啊!”默特尔同意,“费城的快速直球投手也参赛了。”

“他的确参赛了!”内布拉斯加说道。

“我知道,”默特尔继续说,一边缓缓地嚼着口香糖,“因为后来我听到一些男孩说,他就像从看台把他们背着手从看台上扔出去一样,一个男孩说,有一半时间,他们甚至找不到球,但布拉斯肯定看得到。他是幸运的,因为他投中两个本垒打,那个投手不喜欢他这个。布拉斯投中第二个时,他竟然跺着脚,在那里像个疯牛一样来回奔跑。他看起来非常生气。”默特尔以她惯常的平和语调说道。

“他是我见过的气得最厉害的人!”内布拉斯加快活地大叫着,“我还以为他要在地上挖一个直通中国的洞呢……但事情就是这样。她说得对,那就是我最得意的一天。我后来听一个男孩说,‘布拉斯,我们都认为你会有所收获,你的确做到了,不是吗?’比赛就是这样。我看见贝柏·鲁斯几个星期都无法进球,但突然间他就做到了,看来自那以后他都不会失误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四年前。现在两个朋友再度会面,肩并肩坐在快速的列车上,谈着话,互相倾听着对方的近况。当乔治解释他回家的理由时,内布拉斯加吃惊地张着嘴看着他,朴素的脸庞与眉宇之间带着真切的关注。

“喂,对这件事了解多少!”他说,“对不起,猴儿。”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沉默了下来,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说:“嘿!你姨妈是一个大厨师!我绝不会忘记这一点的!还记得她是如何喂饱我们那几个附近地区的小淘气吧?”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他的朋友腼腆地笑着说:“我非常希望在这一刻能有一把她做的可口饼干!”

内布拉斯加的右脚踝被包扎起来,一支沉重的拐杖支撑在两膝之间。乔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拉伤了肌肉,”内布拉斯加说,“我被解雇了。所以我想不妨趁机来看看亲戚。默特尔来不了,孩子要上学。”

“他们还好吗?”乔治问。

“哦,很好,很好,他们都很好,”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以切罗基族人的宽容微笑看着他的朋友说,“但我骨折了,猴儿。我想我无法站多长时间了。”

内布拉斯加现在只有三十一岁,乔治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内布拉斯加又自然地微笑着。

“那是棒球界的一个好小伙子,猴儿。我二十一岁时站在球场上,至今也有很长时间了。

这位球员的黯然退役带给他朋友的是一丝悲伤。对他来说面对这位强壮而无畏的人是严酷而痛苦的,这个昔日坚强无畏、以勇气和胜利面对生活的人,现在可能正在谈及如何准备接受失败。

“但是,布拉斯,”他提出反对,“你在本赛季做得和以往一样好!我已经在报纸上读过有关你的报道,记者们都报道了同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