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阿尔文·佩普勒』(第7/10页)
这名字对祖克曼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所能想到的只是如果他这么一直走下去,佩普勒会一直跟着他到家。如果他去叫一辆出租车,佩普勒也会跟着跳上车。
“我不想打扰您的行程,”祖克曼说道。
“没关系的。帕泰的家就在麦迪逊和第六十二大街的交汇处。我们可以说是邻居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您其实是个非常平易近人的家伙,对吧?以前连走近您我都会感到惊慌,而且心会怦怦直跳。我觉得自己没有那样的勇气。我从《明星纪事报》上读到,您的粉丝对您纠缠不休,您只得乘坐豪车,拉起车帘,雇用两个像猩猩一样的大汉作贴身保镖。”《明星纪事报》是纽瓦克的早报。
“那是西纳特拉(12)。”
佩普勒听了大笑。“呃,正如评论家们所说的,您的俏皮妙句举世无双。当然,西纳特拉也是来自新泽西,是地地道道的霍博肯人。他仍然每年会回去看他的母亲。人们并没有意识到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人。”
“我们?”
“家喻户晓的新泽西男孩啊。如果我现在吃三明治,您不会生气,是不是?这样总是拿着它会觉得很油腻。”
“请便。”
“我并不想让您尴尬。老家来的乡巴佬。这里才是您的地盘,而您之所以成为您——”
“佩普勒先生,这些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佩普勒轻轻地打开餐巾纸,就像解开外科敷料一样,身体微微前倾,以免弄脏自己,他准备开始吃第一口三明治了。“我不应该吃这个东西的,”他对祖克曼说。“不该再吃了。服兵役的时候,我什么都吃。那时的佩普勒简直就是个活垃圾桶,被人家笑话。我以此而闻名。在战火纷飞的朝鲜战场,我靠着连狗都不吃的食物活了下来。和着雪强吃了下去。您不会相信我吃的是怎样的东西。可那帮混蛋在第三周就害得我输给了林肯——那是一个有关美洲史的问题,由三个部分构成,即使在睡梦中我也回答得了——而我的胃病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我所有的麻烦都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这是事实。是那个晚上害惨了我。医生提供的报告可以为我证明。这些事情我都记录在了我的书中。”说罢,佩普勒咬了一口三明治。很快地又咬了第二口、第三口,直到全部吃完。拖延这痛苦是毫无意义的。
祖克曼为佩普勒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谢谢,”佩普勒说道。“哦,天哪,看我正在用内森·祖克曼的手帕擦嘴。”
祖克曼抬起手,示意他泰然处之。佩普勒捧腹大笑。
“可是,”佩普勒边仔细地擦着手指边说道,“回头讲到帕泰,你是说,内森……”
内森。
“说我基本上不用担心有他这样才干的制片人以及他手下的人马。”
“我没有这么说。”
“可是”——佩普勒惊慌了!又回到了角斗场!——“你认识他,你在爱尔兰见过他。这是你说的。”
“就匆匆见过一面。”
“啊,可是马蒂就是这么见大家的,否则他来不及处理所有讯息。电话铃一响,你就听到秘书在对讲机的另一端让老头接电话,你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维克多·雨果,找您。”
佩普勒笑得一发不可收拾。“差不多吧,内森。”佩普勒现在可开心啦。而祖克曼不得不承认,他也乐不可支。一旦你跟这个家伙放松下来,他还挺让人开心的。你从熟食店回家的路上可能会碰上比这更糟糕的情况。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几乎是邻居的呢?怎样才能摆脱他呢?
“这是全球娱乐圈的大牌,一个个打到了他那儿。我告诉你是什么让我坚信这个项目会顺利启动。而那儿也正是马蒂现在出差的地方。你猜猜看。”
“不知道。”
“猜一下吧!尤其是你,会留下深刻印象的。”
“尤其是我?”
“是啊。”
“你可把我难倒了,阿尔文。”
“以色列,”佩普勒公布答案了。“和摩西·达扬(13)在一起。”
“呃,好吧。”
“他可以买下《六日之战》,改编成音乐剧。尤尔·伯连纳(14)差不多定下要担纲主演达扬了。有了伯连纳,这部音乐剧倒是可以为犹太人争光呢。”
“同时也可为帕泰捞好处,不是吗?”
“老天,他怎么会错过呢?他会借机大肆敛财。他们甚至连剧本都还没有,就已经把第一年的票几乎卖光了。珀尔马特先生已经试探过他们了,他们一想到这个就狂喜不已。让我来告诉你点别的事吧。顶顶保密的事情。他下星期从以色列回来,如果他邀请你以战争为背景撰写一部舞台剧,我绝对不会感到惊讶。”“他们在考虑邀请我编写舞台剧剧本?”“你、赫尔曼·沃克(15)和哈罗德·品特。这三个人是他们一直在考虑的。”“佩普勒先生。”“叫我阿尔文就好。”“阿尔文,是谁告诉了你这一切?”“盖尔。直布罗陀。”“她又是怎么搞到这些机密情报的呢?”“噢,我的天呐。首先,她有着极其敏锐的商业头脑。人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是因为大家只见到她的美貌。可是,在她成为封面女郎前,曾在联合国当过导游。再则,她会讲四门语言。当然,她是从当上月度封面女郎后一举成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