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 II(第35/47页)
III.书信 格奈乌斯·卡尔普尔尼乌斯·皮索 致提比略·克劳狄乌斯·尼禄 发往潘诺尼亚(公元前9年)
亲爱的朋友,谨此附上你要求我搜集的报告。至于这些报告的众多来源,眼下我对你就暂且不提了,以防万一还有别人看到。某些情况下,我一字不差地抄录了报告,别处则是概述,但是有关的信息都在这里了。你也可以放心,原始档案都由我妥善保存着,以备你将来有不时之需。
报告涵盖的时期是十一月全月。
此月第三天,白天的第十和第十一个钟点之间,由森普罗尼乌斯·格拉古的家奴所扛的一乘轿子到达了夫人的住所。这显然早有安排,因为夫人很快步出府邸,乘坐此轿穿过都城去到森普罗尼乌斯·格拉古的别墅,出席宾客济济的宴会。宴席上,夫人与格拉古同坐一张躺椅;据观察,两人交谈良久,情状亲密。谈话的内容则无法获知。席间众人畅饮,以至宴会结束时许多宾客皆异常活泼。诗人奥维德为了助兴,当众念了一首他的即景诗,换言之,词句充满暗示,有伤风化。朗读过后,一个滑稽剧团上演了《通奸的妻子》,只比平素更肆无忌惮。其后有音乐。音乐演奏到中途,渐渐有人走出大厅,其中有夫人和森普罗尼乌斯·格拉古。夫人未再露面,天将晓时,才被人看见她登上在森普罗尼乌斯·格拉古的住所外等候她的轿子,乘轿返回家中。
此月望日前两天,夫人自行张罗,招待了她的一群朋友,男性访客中有森普罗尼乌斯·格拉古、昆克蒂乌斯·克里斯皮努斯、阿庇乌斯·克劳狄乌斯·普尔喀,和科尔内利乌斯·西庇阿;陪客包括诗人奥维德、希腊人狄摩西尼——演员之子,近年才成为罗马公民。饮酒开始甚早,不到第十个钟点,持续到深夜时分。虽然部分客人在初更[49] 后告辞,更多的人留了下来,这些流连忘返者在夫人的带领下,离开房间和花园前往城内,在大广场的街道和建筑之间停下轿子。尽管大广场此时业已人迹寥落,仍有少数市民、商人及警察看到这群人,必要时可劝说他们做证。他们不断饮酒,演员之子狄摩西尼为了逗乐大家,在元老院议政厅旁边的演讲台上发表了戏仿雄辩的演说。当场发挥之词无法记录,不过它似乎嘲讽了皇帝在同一地点经常做的那种演说。演讲后,酒阑人散,夫人由森普罗尼乌斯·格拉古陪同回到她的家中,时近黎明。
其后六日,夫人的活动没有牵涉不雅之事。她在父母府里参加了一场正式晚宴;又和母亲一起与四位年纪较长的维斯塔贞女在剧场同席看戏;她出席了平民竞技会,谨慎地留在她父亲及其朋友的包厢内,当中有这年的执政官昆克蒂乌斯·克里斯皮努斯,以及资深执政官尤卢斯·安东尼。
望日之后第四天,她在昆克蒂乌斯·克里斯皮努斯位于蒂沃利的别墅做了主宾。前往蒂沃利的路上,陪着她的有森普罗尼乌斯·格拉古、阿庇乌斯·克劳狄乌斯·普尔喀,以及仆从多名。天气和煦,宴会在户外举行到夜深。众人畅饮,席上有男女舞者(表演的地方不限于该处的剧场,而是在四处游荡的宾客中间近乎裸体地跳舞),乐师演奏了希腊和东方的音乐。有一次男女宾客们(包括夫人在内)纵身跃入游泳池,火炬的光虽然微弱,也能看见他们衣衫尽去,恣意地一同凫水。游泳以后,只见夫人与希腊人狄摩西尼一同退隐至花园里多树的地带,几个钟点不归。夫人在昆克蒂乌斯·克里斯皮努斯的别墅里逗留了三天,各晚情形大致相同。
亲爱的提比略,相信这些报告将会对你有用。我会继续搜集你索要的信息,尽我所能地小心谨慎。你也可以信赖我应变的能力。
IV.书信 李维娅致提比略·克劳狄乌斯·尼禄 发往潘诺尼亚(公元前9年)
这件事你要依我说的去办,而且是马上办到。你要全部销毁你费尽心机收集来的“证据”,并告诉你的朋友卡尔普尔尼乌斯,不要再替你做这种性质的事情了。
容我问一句,你拿着自以为掌握的“证据”打算干什么?你打算拿它来办离婚吗?倘若如此,原因是否你的“名誉”被玷污了?抑或你妄图借着离婚的途径来推动我们的事业?你所有这些狂想都错了,大错特错。只要你仍在海外,你的“名誉”便不会遭受玷污,因为人人都清楚在这样一种情势之下你的妻子并不受你的管束,由于你在为国家和皇帝效劳,更其如此;另一方面,如果你被大家发现你扣留着收集到的“证据”,一边坐等良机的话,那么你就会被人当傻子,你可能获取的所有荣誉都会化为乌有。而如果你幻想能借着坚持离婚来晋身,那么你又看错了。一旦踏出这样的一步,你就与我们俩都梦寐以求的权力切断了联系;你的妻子也许会“名声扫地”,但是那给不了你任何收获;你会丢掉我们已经打下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