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访百岁寿险公司(第2/3页)

“哦,当然是所有的险!”金福立即回答。

“太好了,”毕达弗从容不迫地回答说,“我们不仅为乘车或坐海轮时的事故死亡提供保险——不管是死于大清帝国境内还是境外,而且对法院判决的死刑、因决斗而死和在军队服役战死也提供保险。可想而知,各种保险的方式不同,所赔偿的保险金额也不相等,有高有低,都是根据具体情况而定。”

“只要是需要,什么样的保险我都会买,”金福说,“不过,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发生的死亡险您没有谈到,那就是百岁寿险对自杀是否可以赔偿。”

“哦,当然,当然。”代理连忙肯定地说,他擦了擦双手,带着很满意的口吻说,“自杀险是我们百岁人寿保险公司的主要利润来源之一,投自杀险的顾客大多是那些看重生活、生存欲望很强的人,世界各地都有这样的人。可以想象,一旦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保险费是相当高的。”

金福与毕达弗谈论保险事宜

“所给的保险费应不受到任何妨碍,我想我所要采取的措施一定有其特殊的理由,至于保险额多少我不在乎,要付多少就付多少。”

“很好,先生,”毕达弗回答,他又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下,“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先生,您希望投淹死险、自杀险……”

“所有的险都投。”金福精神抖擞地大声回答说。

“那太好了。”毕达弗重复说。

“请问,全部加在一起的保险费是多少?”金福说。

“我们的保险费吗,我亲爱的先生,已按数学的精确度列成了表。这是本公司值得骄傲的地方,也是本公司的堡垒,不再像以往一样按安托万·德帕西厄分类法(1)的价格支付了。”

“我不懂什么安托万·德帕西厄分类法。”金福迫不及待地插话说。

“那倒也是。”毕达弗带着一种惊讶的神态回答说。

“安托万·德帕西厄是法国著名数学家,他发明了一种保险统计法,不过现在已过时了——实际上已根本不存在了。当这位数学家编制精确统计表时,人的平均寿命又提高了不少。不过,欧洲一些公司仍然按这种方法计算。而我们今天的计算方法是按较高的平均寿命计算,这样投保人获利更大,他们不仅活得时间更长些,而且支付的钱也少些。”

“我可以劳驾您告诉我应付多少保险费吗?”金福又重复说。这位能说善辩的代理不停地夸耀百岁人寿保险的优越性,听得金福都有些不耐烦了。

“在告诉您多少保险费之前,先生,请允许我问一问您的年龄。”

“三十一岁。”

“三十一岁,”毕达弗重复说,“这年龄,不论在任何一家保险公司,保险费都是2.83%,而在我们百岁寿险公司只有2.72%,瞧,来我们这儿投保,你赚了吧!让我给您算个账,20万的话,平均每年的保险费就是5440美元。”

“但那只是普通的保险。”金福说。

“是的。”毕达弗说。

“要是投全部的保险,包括自杀保险呢?”金福这样问道。

“真的,”毕达弗说,“不过那是另外一码事。”

代理人翻到最后一页看价格表,考虑一会儿后抬起头来,以一种非常温柔的语气说:“我认为我们不能按25%的比率受理。”

“您的意思是按每年5万美元的比率。”金福说。

“正是这样。”毕达弗肯定地回答。

“那么,这笔保险费应该怎样支付呢?”金福问。

“可以一年一付,或每月支付,看您怎样方便。现在是4月底,到6月30日止,刚好两个月预先支付8333美元。”

“先生,”金福同意了,“我觉得您的条件很适合我,这里是两个月的保险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美钞,准备马上支付。

“对不起,”毕达弗说,“暂时不能收,在签订保险单之前,还得要办一个小小的手续。”

“哦?什么手续?”金福问。

“请您接受我们的医疗检查,让医生给我们提供一个书面报告,证明您现在没有什么机理性的疾病有可能导致您缩短寿命。”

“我投的是决斗和自杀险,与体检有什么关系呢?”金福问。

毕达弗非常和蔼地笑了一下,说:“亲爱的先生,您应该知道,通过体检会发现身体里潜藏的某种疾病。如果这种疾病在一两个月里就导致死亡,这样我们不是白白丢了20万吗?”

“病死不可能使你丢得比自杀更多吧。”金福坚持说。

代理人握住客人的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说:“我不是已经荣幸地告诉过您吗?到我们公司申请投保自杀险的人,往往活的时间更长。并且我可以冒昧地补充一句,我们有权监视这些人的活动,因为我们要特别谨慎小心。我还要补充我的个人意见,那就是,几乎所有百岁寿险的顾客都会支付长期的保险费。那么,像您这样的富翁——金福先生,有什么可能会想到寻短见,去自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