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医学界(第2/12页)

和医院相比,坐落在医学院街的医学院则是全新的。其基石是在不到60年前,也就是1776年奠定的,是新古典派建筑风格,庄重大方。其中央阶梯教室可以容纳近千人听课,学院里面有展室和图书馆,全都对外开放。

医学院作为公共机构是法国教育的窗口。从1789年大革命起的一段时间,医学教育的机会难以想象地可以提供给很年轻的人。医疗行业对所有合格的年轻人开放,不管其家庭背景如何,是贫还是富,家庭的社会地位不再重要。韦尔博医生的经历就证明了这一点。

在敞开大门精神的指引下,教学的语言使用了法语,而不是拉丁语。进入到医学院学习,要求得经过大学或相当于大学的教育。而美国的医学院没有这样的规定。不过,外国学生,包括美国学生,不必满足这样的要求。另外,对于外国学生,包括美国学生,没有学费,和在索邦大学一样,听课是免费的。

美国的医学界没有什么可以和巴黎医学院来相比的。美国当时的医学教育刚起步,到19世纪30年代,仅有21所医学院,每个州平均不到一个,规模都比较小,只有五六名教授。美国大多数有抱负的医生不上医学院。他们跟随“有名的”医生学徒,而这些“有名的”医生大多没有受过良好的培训。库柏在小说《拓荒者》中描写了一位名叫爱尔男森·托德的人物,是一个学徒医生,据说是以现实生活中库柏镇的医生为原型的。尽管故事的背景是19世纪初,描写也有些夸张,不过在许多方面,这个国家的“行医”教育也没有多大改进。

(约18岁时)这个孩子就搬到了村里医生那儿去了。这位医生先生早期的职业也和我们的主人公一样,有时候洗刷一下马匹,有时洗刷一下医药用具……这种生活持续了有12个月,有一次他突然穿着大褂出现在了聚会中……几个月之后,他一生中第一次被称为托德医生……

在医学院有26位教师,讲授解剖、生理、医疗卫生、自然医疗史、妇产、外科病理、药理学和有机化学、内科病理、治疗学、病理解剖、外科手术、临床医学、临床产科、妇女儿童病、法医等课程。

而学生注册人数为5000人,约为美国当时所有医学院学生数的两倍。19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美国医学院入学的人数很少,一年只有30~50人。

对于那些初到巴黎的美国学生而言,除了考虑语言问题之外,进入这样一个世界是令人兴奋不安的。其中有人写道:“这是一个新世界,一旦进入,很难再逃脱。”

不过一旦“进入”,大部分人只想比他们原来预想的要更久地待下去。在刚开始的几天里,阿施贝尔·史密斯就在家信中强调说,他的思乡之情挥之不去,想很快回到北卡罗来纳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对一个堂哥说:“我不会再总想离开这里,我要尽可能长时间地待下去。”

小詹姆斯·杰克逊在霍乱病房服务之后,离开巴黎去了不列颠群岛,之后于1832年秋季又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巴黎。他在伦敦、都柏林和爱丁堡的医院里的所见,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改变对巴黎医学界的高度评价。他认为,医学院的伟大就在于那些有思想的伟大的人。他回到巴黎后不久出席了一次讲座,这是他听到过的最激动人心的讲座。他在给父亲的信中写道:“这一周的亮点是安达拉介绍大脑疾病的讲座,这个人的思想是那么深邃,视野那么开阔!”

杰克逊的波士顿朋友梅森·沃伦也是一个新来者。后来,他描述说以前对他所进入的世界“一无所知”,感觉“不知所措”。沃伦和杰克逊还有另外一个波士顿人亨利·鲍迪奇,在斜上坡的狭窄的王子街找到了一个住所。不久,温德尔·霍姆斯也搬到了这条街上。他几乎住在是坡的最高处。霍姆斯描述说,他的房间在一幢5层楼的顶楼,有3个窗户,能看得很远。房间有砖石地面和一块“很好”的绿色地毯。家具有一张床、大理石桌面的写字台、桃花心木的饭桌、两面镜子、两把扶手椅和一个墨水瓶。所有这一切的租金是每月40法郎,也就是8美元,这在当时是适中的价格。还要给门房“一点儿额外费用”,他每天早晨叫早、整理床铺、洗衣服和擦鞋。霍姆斯的住所离医学院很近,从王子街去医学院是一路下坡。他用不到4分钟就可以从住处出发赶上第一节课。

梅森·沃伦在波士顿的医生父亲问,他的一天通常是如何度过的?有一次,他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通常6点多一点儿起床,佣人每天早晨来叫醒我,并点上蜡烛。6~8点到主恩医院跟随卡摩尔,他目前是一个很有名的医生,在肺病方面的造诣颇深。8点杜沛伊特朗开始巡查,持续一个小时。到9点,他随后讲课、咨询和手术,会持续到11点。然后我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