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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吧。”

“秘书说,哈灵顿经常接到一个从未表露自己身份的人的电话。”艾伦说,“警察想知道那人是谁。她告诉警察她不知道……哈灵顿没有留下关于这个案子的任何记录,除了差旅费之类。不论这个新客户是谁,他委托的案子都让弗朗西斯忙得不可开交,不得不请大学同学来帮忙。”

“嗯。”索尔说。

艾伦啜了口咖啡,“你说哈灵顿是你的一个学生,索尔舅舅。但哥伦比亚大学的档案室里找不到他的成绩单。”

“他旁听了两门课。”索尔说,“战争和人类行为,以及侵害心理学。弗朗西斯没有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不是因为他迟钝——他很聪明,但他厌学。不过我的课他爱听。继续说吧,莫迪。”

艾伦抿着嘴,神情坚定,索尔忍不住联想到艾伦的父亲戴维·艾希科尔。在特拉维夫郊外的农场里,索尔同戴维曾就游击队的道德问题争论到深夜,当时戴维的表情也是如此倔强。“秘书告诉警察,哈灵顿的客户听上去像个犹太人。”艾伦说,“她说她仅凭口音就能判断对方是不是犹太人。这个人说话带着外国口音,也许是来自德国或匈牙利。”

“哦?”

“你不打算对我说实话吗,索尔舅舅?”

“现在还不能说,莫迪。我自己都还没有彻底弄清楚。”

艾伦继续抿着嘴。他拍了拍另外两个文件夹。这两个比第一个更厚。“虽然哈灵顿这条线没查出什么,但这里的材料可劲爆得多。”他说,“我觉得这笔交易划得来。”

索尔眉毛微抬:“不是说帮我的忙吗?怎么变成交易了?”

艾伦叹了口气,打开了第二个文件夹。“威廉·D. 波登,1906年8月8日出生于俄亥俄州的哈巴德。我查到了他1906年的出生证,但此后四十年里,他竟然没有留下任何档案,而到1946年,社保卡、驾照等身份证明却一股脑儿全冒出来了。联邦调查局的电脑常会注意到这种异常,但对威廉的问题却没有人质疑。我猜,如果我们去哈巴德的墓地走一趟,就会发现夭折的比利【100】·波登的小墓碑——愿天使守护他安息。然而,1946年初,在新泽西州的纽华克,成人后的波登先生却突然从天而降,并在第二年搬到纽约。不管这个人是谁,他都相当有钱。他是1948和1949年百老汇演出的幕后赞助者,但他同他赞助的大演员们很少交往,至少我在专栏中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的闲话。当年曾参加演出、如今已成了老太太的演员也不记得有他这个人。

“1950年,波登去了洛杉矶,并于同一年投资拍摄了第一部电影,从此干上了制片人这一行。六十年代,他名声渐起。好莱坞内部人士称他为‘德国佬’或‘比尔·波登大哥’。他时常召开派对,但并不大张旗鼓,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那家伙简直是个圣人——没有交通违章,甚至没有乱穿马路——什么不良记录都没有。但也有可能他权势极大,以至于将所有不良记录都抹除了。你怎么看,索尔舅舅?”

“你还查到了什么?”

“没有了。”艾伦说,“除了一些电影公司的广告,还有波登先生在贝沙湾的宅邸前门的照片——上面看不到房子——还有《洛杉矶时报》和《综艺》杂志对他上周六遭遇空难的报道。”

“我能看看这些材料吗?”索尔问。

索尔看完之后,艾伦静静地说:“他是你追踪的那个德国人吗,索尔舅舅?是那个上校吗?”

“很可能是。”索尔说,“我想弄个明白。”

“所以,波登所乘坐的飞机遭遇炸弹袭击的同一周,你就派弗朗西斯·哈灵顿去调查他?”

“是的。”

“你的学生和他的两个助手都在随后三天死了。”

“在你告诉我之前,我不知道丹尼斯和塞尔比死了。”索尔说,“我真的没有意识到他们可能遭遇危险。”

“什么危险?”艾伦追问。

“现在我真的不知道。”索尔说。

“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索尔舅舅。也许我们能帮你。”

“我们?”

“利瓦伊、丹、杰克·科恩和伯格曼先生。”

“大使馆的人?”

“杰克是我上司,但也是我朋友。”艾伦说,“把实情告诉我们,我们就会帮你。”

“不。”索尔说。

“是不能告诉我还是不想告诉我?”

索尔回头张望,“餐厅马上就要关门了。”他说,“我们能去别的地方吗?”

艾伦嘴角的肌肉松弛下来,“那边的三个人——门口的一对男女,还有离你最近的小伙子——都是我们的人。如果我们需要掩护的话,他们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你把掌握的情况都告诉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