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沃斯·托黑(第96/99页)

“俗话说,三人成群。”吉丁哈哈大笑,“但那是胡说。两个人比一个人好,有时候,三个人要比两个人好,看情况了。”

“那句陈词滥调的唯一错误是,”托黑说道,“错误地把‘群’当成一个贬义词。就像你愉快地发现的一样,它完全是相反的。三,我要补充一点,是一个神秘的重要数字。三位一体。或者三角形。没有它,我们就没有电影工业。三角形有许多变异,毫无必要地不快乐。像我们三个人——我来添补直角三角形的斜边,非常恰当的添补,因为我连接了恰恰相反的事物,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多米尼克?”

快要吃完甜点的时候,吉丁被电话叫走了。他们能够听到他在另一个房间里不耐烦的声音,对着因为加班到很晚而需要帮助的制图员发号施令。托黑转过身,看着多米尼克,笑了。这个微笑表明以前她不能表达的一切现在都可以表达了。她发现了他的眼神,脸上没有任何可以分辨的动作,但表情有了变化,好像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而没有拒绝去理解。他也许更喜欢隐藏着的拒绝表情。接受注定是更大的轻蔑。

“那么,你已经浪子回头了,多米尼克?”

“是的,埃斯沃斯。”

“不再乞求更多的宽容?”

“这看起来有必要吗?”

“不,我钦佩你,多米尼克……你是多么喜欢他。我认为彼得还不坏,虽然比不上我们两个正在谈论的那个人,他也许是最好的人,但你将永远没有了解的机会。”

她看上去没有厌恶,而是非常迷惑不解。

“你在说什么,埃斯沃斯?”

“噢,算了吧,亲爱的,现在我们还用得着像过去那样装腔作势吗?你一直爱着洛克,从你在霍尔科姆的客厅里看见他的那一刻起——或者我应该直说?——你想和他睡觉——但是他不愿理你——因此才有了你后来的所作所为。”

“这是你所认为的一切吗?”她静静地问。

“难道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那个女人受到了蔑视。这和洛克一定是你想要的男人这个事实一样显而易见,你想用最原始的方法占有他,而他从不知道你的存在。”

“我高估了你,埃斯沃斯。”她说。她对他的存在失去了兴趣,甚至不需要谨慎了。她看上去烦躁不安。他皱着眉头,迷惑不解。

吉丁回来了,当他走过托黑旁边时,托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在我走之前,彼得,我们必须谈一谈斯考德神庙的重建,我想让你把它修好。”

“埃斯沃斯……”他喘着粗气说道。

托黑哈哈大笑。“别那么拘谨,彼得,只是一点儿专业方面的事。多米尼克不会介意的,她是一个有过新闻行业从业经历的女人。”

“怎么了,埃斯沃斯?”多米尼克问道,“感到很绝望是吗?这些计谋没有达到你平常的水平。”她站了起来,“我们去客厅喝咖啡吧?”

霍普顿·斯考德在他从洛克那里赢来的钱上追加了非常大的一笔,斯考德神庙为了新的目的而重建。埃斯沃斯·托黑特意选择了一组建筑师:彼得·吉丁、高登·普利斯科特、约翰·埃瑞克·斯耐特和一个名叫古斯·韦伯的二十四岁男孩。古斯·韦伯喜欢在遇到教养良好的女人时说下流话,从没自己承揽过建筑业务。这些人中的三个都有社会和专业名声,古斯·韦伯没有,因为这个原因,托黑选用了他;四人之中,古斯·韦伯说话声音最大,信心也最大。古斯·韦伯说他什么都不怕,他真是这么想的。他们四个全都是美国建筑家委员会成员。

美国建筑家委员会逐渐壮大了。斯考德案审判以后,许多热情洋溢的讲座在美国建筑师行会俱乐部的各个房间里非正式举行。美国建筑师行会过去对埃斯沃斯·托黑一直不够热忱,尤其是在他的委员会建立以后。但这次审讯带来了细微的变化,许多成员指出,《微声》的那篇文章是引起斯考德诉讼案的原因。能够迫使审判官们开庭的人应该是一个该被小心对待的人。所以,他们建议,埃斯沃斯·托黑应该被邀请到美国建筑师行会,在某次正式午宴上发表讲话。一些成员反对,盖伊·弗兰肯就在其中;最激烈的反对者是一位年轻的建筑师,他做了一次动人的演讲。因为第一次在公共场合演讲,他有些窘迫,以致声音有些颤抖。他说,他钦佩埃斯沃斯·托黑,一直赞同托黑的社会理想,但是,如果一群人都认为某个人的权力超过了他们,那么就是要同这个人做斗争的时候了。大多数人否决了他。埃斯沃斯·托黑被请求在午宴上演讲。出席的人很多,而托黑做了一次机智幽默、热情恳切的演讲。美国建筑师行会的许多成员加入了美国建筑家委员会,约翰·埃瑞克·斯耐特是先行者之一。